,看着李知由和柳恒清点伤亡情况,眼前一片晕眩,“怎么样了?” 李知由抢先过来回话,“有三个伤得比较重,但不会有性命危险,你……书吏放心。”李知由说着,头就低了下去。 若不是他轻忽大意,事情又怎么会如此?到最后,竟然还是靠她和柳屯的人才躲过一劫…… “那就好好安置吧。”李时意反胃得厉害,说话声线都是散的,“今夜之事,希望三伯父能吸取教训,当此乱世,刀锋落下时,可不管你是谁,祖上有多风光!” 李时意说着,气就上来了,难免阴阳怪气。 说完,她也不看李知由,更没向他行礼,走到柳恒跟前,深深一礼,“今夜,多谢柳乡正仗义援手,李庄欠你们一个天大的恩情。” 柳恒活了几十年,这样的场面也是第一次碰见,依旧心有余悸,“书吏客气了,刚刚若非你及时出手,后果难以想象。” “乡正客气了。” 二人说着,一起出了李庄,前往田野,受了伤的人还在那里等着他们。 清辉柔和,晚风轻轻,旷野里的天地仿佛黏在一起似的,藕断丝连朦胧不清。 李时意朝柳恒等人深深一揖,“诸位的恩情,时意铭感于心,今日时辰已晚,就不再耽搁了,大家慢走。” “书吏客气了,”柳恒倒是明事理,还了一个拱手礼,“此番劫难并非因你而起,也不专对李庄而来,我们今日所为实属应当,告辞了。” 目送着柳屯镇的人离去后,李时意才上了自己的骡车,和方严一道回去。 小小的骡车,晃晃悠悠的,如同她的心情一样,摇啊晃啊的,没有着落。 她的骡车小,坐两个人已经是极限了,不然的话,她就可以把柳屯的人送回去了。 时辰已经很晚了,城门却没有关闭,顿时让李时意背后冒出一阵冷汗——若是有人趁夜再来冲撞县城,他们不就是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吗? “方大哥,我们得想想办法才行啊……” “这个事情我和黄庆之前也想过了,主要是缺人手。”方严就是干缉捕的,看着洞开的大门,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牢里还有好几个人犯,一直没时间审结,不过也都不是什么大罪,我们想着,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每天负责开关城门,不知道书吏觉得如何?” “这恐怕有难度,当初缉捕时本就费了一番功夫,放出来,难保他们会生出什么心来。” “也是,”方严朝着夜空长长喟叹,弯腰驼背,“书吏,真的太难了……县城虽说不大,但也有四门,可是咱们才三个人,还那么多事。” 李知闻还在的时候,加上临时聘用的,县衙上上下下可是有近三十人,依然忙得团团转,他们现在只有三个人! 李时意稳稳驾车,“我知道。” 云淡风轻的三个字,奇迹般地抚平了方严沉甸甸的心,他直起身来,望着漆黑一片的城,道:“明天我把黄庆叫上,动员一下大家,会有办法的。” “好。” 李时意回到家,李莹已经睡下了,但是厨房的锅上还温着鸡汤,她拿出来喝了,才去洗漱,换了身衣服,躺在床上。 一阵风,扑开了门扉,一个人影随着风晃了进来。 李时意迷迷糊糊翻过身来,眼睛还没睁开,就看到两只满是血水的手五指张开,朝她扑了过来。 “你还我命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