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永远会有足够的回旋余地。 留在东都,进可攻退可守,同时还能稍稍缓解一些裴氏对他的桎梏,岂不美哉?他又如何会跟去西京,做那外人口中依附于女人的软骨头呢? 孙济文做了决断,孙裴氏就被架在了火上。 若是她坚决要追随母家,她相信孙济文无论出于何种考虑,皆不敢不放行。 可她去了西京之后呢? 和离再嫁?孙济文绝不会答应,何况半路的夫妻哪里又那么好做。 更何况,她父兄皆殁,与侄儿关系平平,眼下最大的依仗只剩了母亲。待母亲百年,她在裴家的日子亦不会太好过。 思来想去,与孙家一道留在东都竟才是最优选。 只是这样一来,她按了半辈子的妾室的肚子,怕就要按不住了。 这些难言的苦闷无处排解,偏最亲近的女儿还要与她添乱,若非方才的一打岔,她是想一巴掌扇在孙庆芳脸上的。 孙庆芳骄纵着长大,对长辈各自的算计确是不知晓的。 终于得见母亲,她急忙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母亲,外祖母搬去西京了吗?她们还回来吗?” 孙裴氏眼神愈加黯淡,少顿了顿,叹一口气揽过女儿,往厢房走去,边走边道:“走了,都走了。” “娘,怎么能这样,我都没跟外祖母还有嫣儿道别!”孙庆芳一听,急了,吵嚷道:“究竟是怎么了嘛,您为什么不让我见外祖母?” 孙裴氏手上加了把劲才将她制住,“朝中事,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莫在中间坏了你父亲的事。” 孙庆芳听了却更着急了,“父亲和侯府有什么不愉快吗?那我跟表兄的婚事怎么办?” 孙裴氏听女儿问起这个,眉间闪过不悦之色,语气严厉道:“你表兄那里,你就别想了。” 是她从前与她那好侄儿接触得少,想左了,如今她已经看得明白,那分明是一个拿捏不住的。 “羽林军指挥使李家的掌家夫人前日来与我说话,是说徐家三房有意为嫡幼子求娶你,托她来递个话。我与你父亲商议了,先订下无妨,待时局稳了再……” “我不嫁!”孙庆芳自情窦初开起便以裴家大少夫人自居,如今乍然听闻要她另嫁,她如何听得,几乎顷刻间便泪流满面,“母亲,我不是物件,你和父亲说将我给了谁便给了!” 孙裴氏是打心眼里疼爱这唯一的孩子的,见她是真的伤了心的模样,忙哄道:“这是什么傻话,我和你父亲自然不会随便将你嫁了。徐家你是知道的……” 孙庆芳却丝毫不买账,“徐家又怎么了?别说是徐家三房,便是徐相嫡子我也一样不嫁,说不嫁就不嫁!”说到这里仍不解气,又赌气道:“我生是表兄的人,死是表兄的鬼……” 孙裴氏听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一直压抑的郁气,将那一巴掌挥了出去,恨声道:“我怎么生了个你这样蠢的?你难道真的看不出,你表兄根本没有一丝要娶你的意思吗?” 孙庆芳被打懵了,愣愣的甚至忘了哭,就听孙裴氏恨铁不成钢地叹道:“怪我,将你纵得连徐相的嫡子都看不上眼,真真是好大的口气。” 虽裴家与徐家恩怨颇深,可事到如今,裴氏已经彻底站上了孙家的船,她必须得教女儿重视起孙家而今在东都的靠山。 裴氏教女的一番曲折自不必说,孙庆芳口中看不上的徐相嫡长子,徐家二郎眼下亦是心情不畅。 “走了?”看着匆匆小跑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