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外裳,刘嫂子摸着丝滑的料子,絮絮叨叨着,“估摸着妹子你也没穿过咱们这么粗的布,不过你们两口子不知道到哪里才能安顿下来,这一路颠簸着,还是我这身合适。你也别嫌弃,这是我上月新做的,只上身了两回,干净着。” 待除了里衣,她不由吸了一口气。 “一眼就看见妹子你长得忒俊,可这身皮子也太吓人了吧。”她用词直白又夸张,还直盯着瞅,即便同为女子亦是叫人难堪,孟如意艰难抬起手臂挡了挡,眉间亦轻蹙起来。 刘嫂子的惊异被她的举动打断,这才回过神,一边开始用沾了温水的巾子给她擦洗,一边啧啧道:“你男人真不亏,能抢了你出来,怎么着也是值了。” 她就没想着这世上还能有这样貌美的娘子,五官极为精致暂且略过不提,竟还骨肉匀称,浑身上下毫无一丝瑕疵,触手温软,叫她一个女子都面红心跳。 只可惜了脖颈上那道紫红色的勒痕,便如一块美玉上的裂痕,叫人扼腕又心疼。 待换上新衣,她取出裴宵给的伤药,小心翼翼地涂在孟如意颈上,拍拍手,“好了。” 终于煎熬到了头,孟如意紧绷着的身子才渐渐缓和下来。 这时,房门被敲了敲,刘嫂子亮声道:“进来吧。” 裴宵端着碗推门而入。 “妹子起来尝尝,这是你男人亲手做的汤饼,吃了定也能好得快些。”刘嫂子调侃道,“我还得去洗衣裳,喂饭这回事就不用我了吧。”说着,朝孟如意眨了眨眼,笑着出去了。 孟如意心中大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好不了了。 裴宵原就厌恶她,此行虽不知是何原因,但大约是受了表兄所托,再这样消耗下去,也不知他会不会怨上表兄。 她勉力撑起身,颤巍巍伸手。裴宵没有将碗筷递给她,反而按了她手下去,坐在床边夹起汤饼,竟似真的要喂她吃。 孟如意睁大双眼看向他,还未来得及表示什么,不自觉吞咽口水的反应却叫她愣在当场。 自她悬梁之后到现在,已经接近两日未正经进食了,闻到近在咫尺的汤饼香味,忽觉腹中灼烧,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裴宵没有她料想中的讥讽,只举起筷子,喂到她嘴边,她便破罐子破摔般闭了闭眼,张口接了过来。 入口的一瞬,孟如意颇有些惊讶地挑了眉,这亦是不受控的反应,只因这汤饼的味道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不曾想尊贵的裴候爷竟有这般手艺。 汤底鲜美,面饼柔滑,入腹后只觉整个人都舒泛了些。就这样一喂一食,碗很快见了底。 “还要吗?”裴宵出声打破屋里的沉寂。 孟如意摇摇头,这一碗早已超出了她原先的食量,若不是实在饿了,根本吃不完的。 裴宵放下碗,扶她再度躺下,低低道:“我观你脖颈上的应是外伤,无甚大碍,不过身子确实是太弱了。且好生在这里休养两日,不用担心,我会将你平安带回西京的。” 他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莫名安抚人心的力量。他说不用担心,孟如意便真的松了一口气般。 而裴宵的情绪其实不大好。 孟如意的身体状况出乎他的意料,他记得当初在侯府时,她大多数时候看起来面色尚可,不似这般被掏空了底子的模样。 眼下的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苍白脆弱,仿佛再禁不得一点波折。而回西北的路却注定了不会太平。 刘嫂子的丈夫晌午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