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冬天镇里都会组织附近的村里人到柳家镇旁的柳家河挖淤泥加固旁边的大堤,以前赚工分,现在是直接按天算,给现金。 刘青萍一个仰卧起坐赶忙套上外衣。 4块钱,开玩笑,她一天上班2块钱都不到,现在翻倍肯定要去。 旁边的顾建平从自己的被窝探出半个脑袋:“妈,你把门先关了,冻死了,我马上起床。” 柳香妹见床上二人有了动静,嘘叹一口气,方才掩上门,下楼准备早食。 顾建平抓了抓自己的鸡窝头,看刘青萍起床叠被子,他纳闷地说:“睡一个被窝不是更暖和,怎么弄了两床被子?” 刘青萍没有吱声,曾经看这男人哪哪都好,现在不想再多看一眼。今天先去赚钱,等晚上回来再跟他提离婚的事,可不能耽误赚钱。 一家人早餐也来不及吃,手里拿上花卷,带上竹奋箕,扁担,火急火燎出了门,怕去迟了名额就被占满了。 河边上有个临时搭建的登记处,一张木条桌旁坐着几个工作人员正抽着烟,白色烟灰被瑟瑟的西北风吹的四散飞扬,最后落在条桌上灰白铺了一层。 几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桌前抱着扁担排队的人,吹一口桌上烟灰,又从外套内兜里掏出烟递给刚刚灭了烟蒂的同事。 “可以登记了吗,站着怪冷的。”队伍中有人嘀咕。 “就是,早点登记了我们也好活动开来,不必一直站着喝风。”有人附和。 “急什么,谁急谁可以先回家去!给钱的还啰嗦,让你们白干了吗!”一个皮肤黝黑,胡子拉扎的中年男子朝队伍呵斥了几句,低头皱眉猛吸了几口烟,烟头火星子随着吸力明灭不定。 旁边年轻的工作人员朝着排队的人群走去,示意大家不要说话。 待手中只剩一截烟蒂,胡子拉扎的中年男子把烟蒂扔在脚下的土里,脚尖踩上去用力捻了捻,抬头满足地呼出最后一口烟雾,随即开口对旁边的年轻工作人员说道:“去数一下几个人了,今日预算15个人。” 年轻工作人员点头会意,抬手开始点人头,嘴里默念着:“1,2,3……”数完共是12个人。 “等一下还有我们!”远处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和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女朝队伍处疾疾跑来。 正是刘青萍一家。 他三人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来到桌前,柳香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中年男子:“沈主任,还有,还有名额吗?” 中年男子用舌头剔了剔后牙槽,斜眼看了旁边年轻人一眼,年轻小伙轻声说:“12个。” 见对方还在迟疑,柳香妹以为名额已经满了,忙说:“沈主任,我们是新山村韩主任给通知的。” 沈主任嘴巴咂了一声,抬眉:“后头排队去。” 三人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想着应该是名额超了,这次是托的韩主任的面子才勉强收的吧,心里又添了一份感激。 谁知三人刚排好队,心神未定,后头一个妇人挨近柳香妹低头轻声说:“要15个人呢,不要慌,算上你们才刚好。” 三人一听便晓得这沈主任刚才是故意摆架子给他们看,不过这样他们心里倒是更宽慰了,最起码这人情欠的没那么厉害了。 “开始登记!”旁边又有个青年工作人员熄灭烟蒂,搓搓白嫩的手,拿起桌上冰凉的笔开始登记。 农村里不是所有人都会写字,或者有的人写的歪七扭八怕看不清楚,所以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