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蹄翻腾,如离弦之箭,一路向南,溅起阵阵沙雾。 其中两人在他左右和他一起在前方开路,两个人紧随在队尾,剩下八人将前头那辆装着黑箱的马车围得密不透风。 这群人看起来没少走南闯北,尽管路面崎岖不平,马车却并不颠簸,走得稳稳当当。 迟非晚轻轻放下车帘子,叶南音眉头紧锁,出声提醒,“晚晚,他们……” 迟非晚道:“叶姐姐,我知道,他们这行人是走镖的,前面马车里装的都是镖物。” 她打开食盒,香气扑面而来,临走前怎么也得尝尝味香斋的深井烧鹅,能令小乞丐死后都惦记的菜到底是怎样的美味。 叶南音表情严肃,“不,我是说他们……” 迟非晚嘘了一声,小声道:“叶姐姐我知道,不要说出来,我们悄悄知道就行了,别让他们知道,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叶南音神情困顿,“那你还……” 迟非晚撕下一条鹅腿,“他们脚程快,能够日夜兼程赶路,我们搭个顺风车,很快就能到达风陵,清心丹的药效只能维持一个月,坐船还得费上些时间,我怕来不及赶到药王谷找医修替你治病。” 她将烧鹅啃得一干二净,见谢无妄直直盯着自己看,他喉头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又紧紧抿住嘴。 迟非晚眨眨眼,“我的嘴角有东西吗?” 谢无妄摇摇头看向窗外。 落日熔金,暮色四合,无边的浓墨重重晕染了天际。 从清平县到风陵路上多矮山,车队车速不减,不歇不停跑了两个时辰,上了一条山道后又不停不歇的赶了半个时辰。 谢无妄怔怔地望向窗外,耳边风声呼啸,吹得道路两旁的灌木疯狂摇摆,眼前的景色飞快倒退,这一路他的心就没静下来过。 刚才她在记车行说的话,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是有心撩拨,还是无心之失? 他从怀里掏出小石头,轻轻地摩擦着上面细腻的纹路,不管她对自己存的是什么心思,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等调查出神秘人的身份,他们就分道扬镳。 神秘人…… 她……真的死了吗? 谢无妄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转过头,只听到前方马儿传来厉声的嘶鸣。 最前方的黑胡子慌张地“吁——”了一声,死死拽紧缰绳,迫使马儿停下。 马车被牵连着剧烈晃动了一阵。 下一秒,一个温热柔软的物体堪堪擦过他的嘴角,一个人撞进了他怀里。 谢无妄登时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