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学得很好,东宫三年都毫无破绽,遑论如今。 “姊姊今日给我的已经足够多了......”她话说到一半,池清萱便握了她手,温和道:“本也是打算送给妹妹的,今日走得急,忘了带。” 见衔池还要拒绝,她索性指了指自己头上式样古拙的木簪,“我平日不戴那些,留在我那儿,未免蒙尘。” 池清萱留了半个时辰,直到看衔池露出倦色,才想起她颠簸了一路,该是累了。母亲给衔池挑的丫鬟还未过来,她便亲手给衔池铺了床。 衔池拦了,却没拦住,池清萱不让她自己动手,她便站在一边看着。 池清萱身量并没有她高,瘦削得厉害,这样的身形让原本白皙的肤色显出几分病态来,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衔池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和左手腕上隐约露出的佛珠,想起在东宫时,曾听宫人提过一句,说护国寺求来的护身符消病痛保康宁,最是管用。 眼下她没什么能够回礼的,不如过两日去趟护国寺,为池清萱求一个,也算尽心。 其实上一世,她去过一趟护国寺的。听了宫人的话,她打着替宁珣去求护身符的幌子,替她娘求了一个。 宁珣向来不信这些,她那时以为他不会过问,便只求了一个。可回东宫的当夜,他难得来了她这儿,说要她陪着用晚膳。一顿饭吃完,她以为他会像往常一般回书房,但他不仅留了下来,还将未处理完的政务都带到了她房里。 她替他磨了一晚上墨,一边情意绵绵地磨着,一边心不在焉地偷瞄他,生怕他当夜会留宿——太子同传言中一样不近女色,她虽被留在东宫,甚至有间偏殿,也有宫人服侍,可当真论起名分来,她只能算是东宫养着的一个舞姬,一个颇得太子宠信的舞姬。 直到她磨得手腕都酸了,宁珣才闲聊一般淡淡开口:“听宫人说,你这几日去护国寺,求了护身符?” 衔池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他不信神佛,甚至几次打压已经盛极的佛道,势如水火的,该是不喜自己去拜佛。 不去就不去。 于是她想也没想,从善如流抬手发誓,“以后不去了。” 宁珣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叹了一口气,可衔池没听真切,下一刻他停笔,抬头看向衔池,“护身符呢?” 衔池皱了皱眉,护身符当然是在她身上。她若真交给他,怕是会被他一把火烧了——况且本也不是给他求的。 早知道她就多求一个了。 衔池像是刚想起什么来似地睁大了双眼,自言自语了一句“我没给殿下么?”而后便装模作样地在身上摸索了一圈,唤来了宫女挨个儿问了一遍——自然没人见过。 “怕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掉在路上了。”她一脸诚恳望着他,神情里带了几分突然找不到精心准备的东西时该有的懊恼。 宁珣移开了视线,淡淡“嗯”了一声,便继续低头看手里的政务。 衔池再开口时便带了几分鼻音,声音越来越小,“跪了好久才求到的,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我明日再去找找。” “丢了就丢了。”宁珣笔尖顿了顿,起身拿丝绢替她抹掉眼泪,却不再看她因着哭过又正映着烛光,而波光粼粼的一双眼。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看完了政务,起身从她那儿走了。 她费心思留下的护身符,又费了番周折才交给与她接头的池家人,嘱咐了要将它带给她娘——现下想来,那护身符怕是根本没机会到她娘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