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嗓音里还残留了些许笑意,听起来不太靠谱。 梅菈尼沉吟片刻,提议:“你把衣服脱了吧…” 赛诺不笑了,睁大眼睛震惊地回过头。 突如其来的四目相对,倒是把梅菈尼吓了一跳。 她僵着双手,眨眨眼睛,慢半拍地说完下一句:“…以免沾湿,我用水把沙粒冲干净。” 两人的对视中,赛诺沉默了。 半晌,他移开目光,转过脑袋重新坐好。 “…没关系,”赛诺轻声道,自己动手,以指为梳将长发在脑后扎一个小辫,单手捏住了不动,“你直接来吧。”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梅菈尼也不再拖延。 她小心地将壶里的水分批次泼出,一边拿手帕去擦,不多时,背上的泥沙基本都清理干净了。她将手帕拧干,又轻轻擦了一遍,这才用指尖挖了药膏,仔细地涂抹在每道伤口上。 梅菈尼的手指接触到位于侧腰的第一处伤口时,赛诺不自觉抖了抖。 梅菈尼十分紧张,以为是自己力道太重,弄疼了他。 但赛诺反复安慰地说“没事”,让她继续。 被冷水冲洗过的后背一片冰凉,因而对她温热的手指格外敏感。 她涂得很认真,近距离的呼吸也轻拂过他的肌肤,引起丝丝颤栗。 “…赛诺,”梅菈尼突然唤道,浑然未觉眼前人的些许异样,她只是单纯感到很好奇,“你为什么穿这么少啊?打架的时候起不到任何防御作用…” 对此抱有疑问的人估计不少,但从来也没人敢真的当面问出来。 赛诺大抵是被问住了,整个人有些僵硬。 赛诺没有回答,专心擦药的梅菈尼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不妥。穿衣打扮全凭个人喜好,旁人本就无权干涉。 她想了想,帮赛诺寻了个逻辑自洽的解释:“…这身衣服是不是对你有特殊含义呀?” 赛诺挽起发辫的手指动了动,几缕不听话的发丝便从指缝间溜走,梅菈尼下意识伸手去捞,还未触及流落在外的那几缕,原本束好的头发忽然全部散开了,将她的手指掩埋。 梅菈尼还没来得及反应,赛诺的手松开了发辫,转而扣住她的手腕。 她茫然抬头的时候,赛诺已经半转过身,猩红的眼睛极近地将她盯住。 坏了…梅菈尼心里咯噔一下,瞬息间思绪百转千回。已知赛诺的胡狼帽是参考了赤王祭司的制式,他一个沙漠人却在歧视严重的教令院当上了大风纪官,说不定祖上真和赤王有什么关系……那么她这个问题…好像也越界了…… 梅菈尼想解释:“我…” “可以了。”赛诺生硬地打断了她,将她的手臂推回来,再放开。见她又露出了前几次见面时那种惊慌失措甚至于恐惧的表情,不由叹了口气。 “…药擦完了吧?”他柔和了语气,安抚道。 “啊……”梅菈尼还怔愣地望着他,缓慢回神,“是擦完了……”她扭头看了眼赛诺背上的伤口,一边点头,一边动作麻利地将药膏和水壶都拧紧收好,往旁边挪了挪,正襟危坐。 “谢谢。”赛诺轻声道,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我也帮你上药吧。” 他从她手中将药膏接过来,更靠近了一些。 “呃…不、不用了……”梅菈尼受宠若惊。 但赛诺没留给她拒绝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