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妤挣扎着想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来,扯着嘴角问:“可我不认识你啊,你找我作甚?”
“此事三两言语说不明白,娘子先同我去间茶坊,让我同娘子慢慢道来。”
嬷嬷拉着她就要起来,元若妤却使着力不肯起,“不不不,我这儿还有事要忙呢。”
“娘子要做什么?我要同娘子说的事情才是头等重要哪!娘子快跟我来。”嬷嬷说着又拽了拽她。
元若妤瞧着她这副模样不像是寻人,倒像是人贩子要当街抢人,强忍着怒火道:“这位嬷嬷,我这里还欠着主家的衣裳没浆洗完,不能及时送回去我就要赔钱,这对我才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浆洗衣裳?这事怎么能让您来做?既是如此,那我替娘子洗了,娘子再跟我去个单独说话的地方可行得通?”
元若妤见这嬷嬷神色认真,说着就要抢她手里的木盆,连忙阻拦道:“不必不必,这是我自己的事。”
可这嬷嬷力气竟大得惊人,一把将东西夺了过去,拿到河边青砖上搓洗起来。全程都急匆匆,似乎再晚一刻便要天崩地裂。
元若妤连忙过去,见抢不过便加入,两人争着抢着很快将一大盆重新洗好。
这嬷嬷在身边紧紧跟着,元若妤努力忽视身边一个大活人,将衣物送回了主家,领了五文赏钱。
转头看嬷嬷还在身边,元若妤开始认真打量她,一身姜黄色绢布襦裙套菱格忍冬纹交领半臂,球形髻间别有银缠丝发钗。
这一身不知比她华贵多少,怎么会无端来寻她?
“娘子现下得闲了吧?便跟我去茶坊一趟听我跟您细细说道。”
元若妤没得话说,跟着她到了平日不会踏足的锦屏茶坊。
挑了个二层沿窗的位置,嬷嬷终于能敞开话匣。
“娘子,我是来接您回京的。”
“接我回京?此话从何说起?”
“娘子本是当今户部郎中的千金,只因被人贩子拐走才流落在外十几年,你的阿娘和阿爷一直在寻您,前些时日听闻芋县有您的踪迹便派了奴来查探。”
她说得绘声绘色,可眼前的娘子面上却波澜不惊。
“嬷嬷贵姓?”
“免贵姓霍。”
“霍嬷嬷,您既说我已走失了十几年,那您又如何一眼辨认出我就是郎中的千金呢?”
“我知道娘子疑心,但我真的不是坏人。”
“……”
元若妤嘴抿成一条直线,这三天怎么每天都能听到这句话?
霍嬷嬷见她仍旧不信,复解释道:“我能认出娘子,是因为您还有一个孪生阿姊,两位娘子的容貌相差无二。”
元若妤两道细眉拧做一团,“孪生阿姊?”
“是啊,娘子若还不信……”霍嬷嬷忽然凑近到她耳边,“娘子的左臀上应当有一个元宝状的胎记。”
之前的言语入耳都不能打动她分毫,可此话一出她便开始正视起眼前老嬬。
“为何突然要接我回去?”
“娘子问得好生奇怪,您被拐走了主君和夫人都日日夜夜盼着您回去,怎能说是突然要接您回去呢?”
“山高路远,你们是如何得到我在此处的消息的?”
霍嬷嬷见她一副审讯的模样,既不解又不自觉紧张起来,“这些年来主君不断在各地打点人,年年将大娘子的画像送到各处,如有线索重金答谢,因而前些日子便有线人撞见了娘子向京中传递消息,主君立刻就遣了我来。”
元若妤见她心虚,瑰丽的小脸不断逼近,直至凑到她眼前直勾勾盯着她,“就你一人?”
霍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