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立住不动,反而有些趾高气昂:“谁许你跪了?起来。”
裴衍冷冷看着她:“你不该动他性命。”
元若妤后背瞬时绷紧,动谁的性命?他们杀人了?
“我已经动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女人朝裴衍走近了一步,槿紫色的烟纱曳地,“你夫人还在外面呢,你要杀了我?沾了血怎么向她解释?”
自己忽然被提及,元若妤一怔下意识想躲,结果踩到了墙边的碎石,发出了动静。
在紫衣女回头的那一瞬间,元若妤同时转身想往回跑,可下一秒便被一把长刀架住了脖子。
刀刃冷光乍现,元若妤浑身僵住,身后响起惊讶的声音:“大娘子?”
是重鸣。
元若妤回头干巴巴笑了笑:“我刚过来,什么都没听见。”
裴衍踱步自绿蔓瀑后走出,看着她,神色不明:“你什么时候来的?”
“真的刚过来。”元若妤汗毛竖起,连忙扬手拇指压在小指上,三指朝天,“我发誓。”
裴衍目光柔和下来,“来便来了,我也没拦你。”
他在笑,元若妤却觉得害怕。
她怎么忘了,第一次见面,裴衍可是拿着刀的。
莺娘在花窗后看了一眼元若妤的脸随后一声不吭地回了暗室,风筝紧跟着紫纱踏入黑暗,在莺娘停下的一刻踩到了地上的烟纱。
他迅疾收回了脚。他想蹲下来将他鞋底的尘土从那纱上抹去。
莺娘的声音绕过她的肩耳到风筝耳中:“他夫人长得还不错。”
风筝觉得不是滋味,但仍旧恭敬回道:“元娘子是上京有名的美人。”
但没有主子美。他在心里补充道。
“你觉得他喜欢她吗?”
风筝埋头:“东家的心思,属下不敢妄议。”
莺娘轻哼一声:“你胆子还是这么小。”
风筝头埋得更低了,但他的背脊又挺得笔直,所以脖颈十分难受。
他没说话,莺娘狠狠拂袖入了内室。
一直到安陵候府,裴衍和元若妤都保持着缄默。裴衍发现元若妤偷偷看他好几次,被他发现就倏地错开了眼神。
她好像……怕他?
用了几日时间,裴衍确定元若妤在躲着他。
从城南回来后,她再没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他问一句她便答一句。可她之前不是这样的。
回来那日,元若妤被王氏叫去训话了,说她不应该跟着裴衍胡闹,安陵候府长媳竟然夜逛平康坊,简直丢了侯府的颜面,叫人耻笑。
她语气重,骂得狠,但元若妤倒是没什么反应,照例每日向王氏请安,然后侍奉裴毅的汤药。
甚至大多数时候她都在裴毅床前坐着,若王氏不管,她能在里面待上一整天。
这日裴且来,元若妤竟比他到得还早。
“嫂、嫂嫂。”
元若妤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二郎来了。”
她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裴且庆幸又沮丧,问道:“嫂、嫂嫂病了吗?”
元若妤没回头,靠在床沿望着裴毅,“没有啊,二郎何出此言?”
裴且踌躇着还是没坐下来,“我、我看嫂、嫂嫂脸色不太好……”
“多谢二郎关心,但我的确没事。”
元若妤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裴且耷拉着脑袋盯住她的衣袂,元若妤恍然回头看他:“二郎怎么不坐?”
“我、我在等他们把汤药送来。”
“我已经替侯爷喂过药了。”元若妤起身坐到了房中设的案几边,指了指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