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您写的?”
时间空了第二刹。
阮葶嫣登时瞳孔地震!
一个聋子,居然能作曲!
之前,她在小德子与小高子面前称自己不通乐理,是谦逊的说法。她虽不是什么音乐大家,但在十惑庵时,也时常抚琴鸣钟,有些音乐底子。
适才甫一进入教坊,便听得乐音缭绕。平心而论,各种乐器的声音交混在一起,好似嫔妃争宠似的,不甚和谐。但细听之下,古琴绵远,琵琶高亢,排箫动人,铃钹空灵……若单拎出独奏,不可谓不是佳作。
寻常作曲者,尚且无法做到完全统一这多种乐音,更何况一个听不到任何声响的人!
思及此,她不由得对段栖椋的“功能性”产生了深深的敬佩与好奇。
男子纤细的手指,如竹枝般骨节分明,若撩拨起琴弦,定是赏心悦目的一道奇景。
眸光流转,自手到腕,再到臂、到肩,然后落到了耳垂上。
那块小小的肉,红如滴血,仿佛轻轻一触,便会燃成傍晚最瑰丽的霞。
忽的,只听“叩叩”两声,阮葶嫣猛地回过神来。
段栖椋好像在隐忍着什么,指节继续敲击着桌面,但耳上的红,依然浓烈。
阮葶嫣赶紧起身,“您……我们、我们要出去吗?”
段栖椋拧了下眉,拿起曲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