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瞬间,好些此前没想明白的结,好似突然被解开了。 “路姑娘你……”魏邢此时才反应过来,停下了脚步,略有担忧地看向我。 我努力调匀呼吸,垂首欠身道:“本是奴婢家乡人托人来问能不能帮到韩奕大哥,既然如此,奴婢也好回话了。倒是叨扰了魏公子。” 他摆摆手,“路姑娘客气了。我府上的车就在前面,正好顺路,捎姑娘一段可好?” 我这才抬眼看到前面就是朱雀门了,连忙拒绝:“谢公子好意。奴婢还有别的事,不便打扰公子了。”说罢便分了手,我挑了个人多的地方匆匆避开了。 === 此时夜幕已降临,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想哭,哭不出来,心里直堵得发慌。不知不觉,喧闹渐盛,走到了人声鼎沸之地,原来是已经到了福如酒楼。 酒楼前门庭若市,待人群散去了点,才看清,是这酒楼开了押注,精美的雕花大门两侧,大红榜列出了十几个举子姓名,叫人来押殿试三甲。我瞧了一眼,韩奕的名字下,注虽不是最多的,但也冲进了前五。 我扯出一个笑容。韩奕他这下总如愿了吧。 思来想去,还是叫店小二通传了。不过一会儿,韩奕已经下楼来,向着我招了下手,又回头去看了眼押注的红榜。 我只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真希望能从他的眼睛看进他的心。 他越走越近,本来得意的笑容淡漠了下来,疑惑地问我怎么了。 我淡淡开口:“哥哥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么?” 他不解道:“什么话?不知道霜儿所问何事?”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这个我早已将毕生幸福都托付与他的男子,这个小时候长得像瓷娃娃的男子,随着日月的削磨,如今五官棱角分明,也随着日迁月移,此刻我面前的他,如此陌生。 我垂下眼眸,深深地叹口气,才开口:“我方才见过魏邢魏公子了。” “哦?”他轻笑,“我不知道霜儿竟与魏兄还有交情。” 我苦笑,“我也不知道,哥哥与少爷,还是旧识呢。” 他神色稍变,说道:“你都知道了。”我与他就这样面对面地沉默着,他忽而惨笑道:“你可知想在礼部试中拔得头筹有多难?那么多的举子参试,我,”他用手指着自己,“一个没有任何家世的考生,若不去攀附权贵,如何能出人头地?这不是只要有才学就能取胜。” “你可知,少爷在几月前就已向同僚引荐过你。”我淡然地说。 “呵,那我还真没想到。”他说着将头偏向一边不看我。 我心中戚然,看向那漆工精美的酒楼大门,缓缓道:“若是你我重逢那天,我没有说他姓宗政,想必我迈出这个酒楼大门,你也不会来追上我吧。”他蹙眉看着我不说话,我看向他,继续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他对我的情意,你明知道我在宗政府中处境尴尬,却还让我去替你投递拜帖,”我定定望着他,语气低沉,“你将我当作什么?” 他不说话,只是望着我,眼神中几分疏离。 “韩奕!十年的情分啊,如今我在你心中算什么?”我揪住他的衣襟,喊到嘶声力竭。 周围本就喧闹,只有附近的几人听见动静,转头看向我们,好奇地指指点点。 他垂下眼眸,神色戚然,“霜儿,是我对不住你。” “不要叫我霜儿,你不配。”说完,突然一阵气血上涌,忍不住剧烈地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