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在焦急地踱步,她问身后的棉夏:“消息差人给小十送过去了吗?” “已经去了,来的人回话说,十皇子知道后当场就着了最亲近的小厮去救大公子的。” “嗯,那应该没问题了。可都过了这么久了,小哥怎么还没出来?” 几个时辰前,颜霜刚下朝回府,听了府中门房婆子的禀报才知晓原来她前脚刚上朝,后脚小哥就被舅父叫紧急召进了宫。 要说这舅父颜维安,实在是让颜霜她伤脑筋的很,大概是因为颜家如今只剩下她们俩了,所以舅父格外的疼惜她,就连他所出的十皇子和十二皇女都时常觉得自家父君偏心。 可就是这样好的一个舅父,却处处刁难小哥。 其实,最初她与小哥初回上京的时候,舅父还是很疼惜小哥的,那时候,一旦他那处有了什么好东西都会赏下来,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变了。 不仅过年的家宴不让小哥出席,而且再也没有东西赏下,尤其是近两年,这种形式愈演愈烈。每每他召小哥进宫,不是给他立规矩,就是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地讽刺小哥的出身。 可偏生小哥从来不与她将这些,若不是前年有一回恰好被十皇子撞到,她到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呢。 颜霜不愿意看小哥受这种委屈,可偏偏她是女子,是不能进皇宫内殿的,所以每次小哥被罩,她都只得拜托小十帮忙解围。 不知过了多久, 颜霜才终于看到了裴淮真和蓁怜两人。虽然隔着个小院子,可她只一眼,就看出了小哥不太对劲的姿势。 她从小就没少惹母亲生气,跪祠堂的什么的几乎就是家常便饭,所以她一眼就看出小哥别扭的走姿下的伤势。 颜霜快步走上前,二话没说,直接一个弯腰将裴淮真打横抱了起来。 小哥的个头很高,可抱起来却是轻的很,并且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想必刚才在宫内很是难熬。 颜霜又疼又气,全然不顾怀中人的挣扎和周遭来来回回宫侍的目光,稳稳地走着。 “霜儿!别胡闹,这可是在宫里,快放我下来!” “不放。” “颜霜!” 裴淮真挣扎着,但他的身子使不上劲儿,并未撼动颜霜分毫。 “小哥膝盖伤到了,再走下去会更痛的。”颜霜说完,手揽地更紧了。 裴淮真眼瞧着自己挣扎半晌无果,索性也放弃了,大概是跪了一早晨,太过消耗元气,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过后,他的身子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靠着颜霜借力。 颜霜抱着裴淮真一路上走的稳稳当当,到了宫门外,她径直踩着马凳上了车子,然后将他放在了车垫子上, 由此至终,她都没让裴淮真下过地。 颜霜扶着他坐好,然后轻轻抬起他的伤腿放在自己的腿上,想撩开衣袍查看小哥的伤,可他的手却死死地按着衣摆,看起来像是打定了注意不愿让她看。 马车上,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许久,谁也不让谁。 就在这时,棉夏的出现打断了两人僵持。 “小姐,严府的小厮求见。” 颜霜用一只手箍住小哥的伤腿,一手掀开帘子朝外望: “何事?” “小姐,严家将军……半个时辰前,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