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日落西山,颜霜才慢吞吞地回府。 这一路上,她一直都在思索今日在道观中查到的线索。 这所谓的‘降召’,就是香客在道观中祈福,进香之际,被那位传说中神乎其神一般的青玄道人选中,进而进入别间画符解惑的过程。 且不说之前山下茶摊老板说的那些个稀奇事例是真是假, 就单说这受孕一事若是就靠符咒就能解决的话,那世家贵族的后宅,宫里的小主们又怎么会为了能产下女婴而争的头破血流。 更别提这道观里还真有仿佛邪术一般,在身体上攥刻符文的法子,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今日,她和大理寺派来的乔大人并未探查完整,但可以确定的是,严家小主身上的那几道伤疤,的的确确就是出自这位青玄道人手里,是避免受孕的符咒。 一个时辰前,道观道堂中, 颜霜命棉夏递上了拓印下来的尸检图。 “这符咒……看起来的确出自我手。”青玄道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先是将这图拿的很远,然后才点点头,承认了下来。 “至于这符咒的作用……?很显然是男儿家以防受孕的,不知两位大人想询问点什么?” “记不记得你都给谁画过这种符咒?” 大理寺的乔然率先开口。 “给谁啊。”青玄拉长了嗓音,看向乔然的眉眼间全是戏谑: “那倒是不记得了。” 青玄的这种态度,直接点燃了乔然的怒火,她一拍桌子,毫不留情地直问: “不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向来谁家的夫郎不是争着抢着要给自己妻主诞下孩子的,又怎么会用这种符咒?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想吃点牢狱之苦是吧?” “这位大人此言差矣,贫道看你应当也是世家贵族出身,这站得高了,自然是不会俯身往地处看的,但道观可不一样,在这里可是人人平等的。” 青玄这段话虽然说的云里雾里,但颜霜还是明白了,可如果不是小哥昨晚跟她说,她也断然不会想到世间竟然还会有男子是抗拒受孕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耳聋眼瞎吗?” “贫道自然不敢。” 颜霜看着乔然的火气再一次腾起,她赶忙截断话头。 “众然,被用来配种的奴隶和风尘子会来求这样的符咒,可道长你知道我们所说的是谁。” 颜霜的神情中尽是笃定: “你手里的这张,乃是大夏大理寺的尸检单子,你说若是奴隶和风尘子死了,会惊动这大理寺吗?” 颜霜的一番话让青玄的眼睛不自觉地眯起,她的表情认真了一瞬, 可也只有一瞬而已,随即立刻就回复成了刚才的模样。 “最近严将军的死在整个上京城闹的沸沸扬扬的,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这位大人既博学多才,又可曾听过我们道家的一句话?” “什么话?” “道法自然。修道之人虽身在红尘,可又超脱红尘,往事如过眼云烟。” 青玄两指夹着那张尸检的拓印单子: “如果两位大人想问这位严家小主为何来求这符咒,我只能说,我从来都是听过、看过后就忘了,又哪里会在意这么多的事?” 整个问询过程下来,颜霜倒是不知道这人在道法上的造诣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