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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情是会传染的,周邮臣纵是正经神色,眉目间依然抑制不住笑意。
他难得叮嘱道,“宁城出差辛苦,几天时间要辗转几个分公司。会上的内容仔细听,会后记得给我纪要。酒店的标间人事会按照景南的标准订好,也不排除客户帮忙。这些你都不用管,把心思放在正事上,有什么不懂的及时问我。“
他叮嘱得仔细,完全体谅到了她第一回出差。
林晚亭受教地听着,尽管她不知周邮臣怎么总认定她不将心思放在正事上,也不反驳,认真记着便是。
周邮臣看她态度好,心情更明朗。
夜至深,汽车停下,正到了她家楼下。林晚亭拎包下车,秋风瑟瑟,小区小路上两旁矗立的梧桐树扎根在泥土里,枝叶舒展,隐匿在暗夜里,从容地阅览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林晚亭上楼,公寓里的钟摆过了十一点,她瞥向窗下的那辆汽车,才启动。
手机上有邢然的未接来电,方才手机静音了她没听见,林晚亭皱眉,不知邢然那儿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她回拨过去,公放出来,边给浴缸放水。温热的水从水龙头里溢出来,扑腾进浴缸里。
等了好几秒,邢然那儿才接了起来。
“喂,你还没睡吧?”
“没呢,一天到晚躺着,白天睡过了晚上反倒睡不着。刚刚给你打电话怎么没空接,不会还在加班吧?”邢然问。金融业的加班强度她早有耳闻,只是晚亭不过是个实习生,竟也这么忙呢。
林晚亭应是,给她讲酒宴上的见闻,她语调平静,并不怨苦怨累,只当说些趣事给邢然解闷。
邢然叹道,“听你这么说,你这位上司人品倒是不错啊。”
邢然不知周邮臣和周乐洵的关系,林晚亭有意避开了这个关节。她觉得周邮臣算得上公私分明,至少没有因为周乐洵的关系特意给她使绊子,甚至公正来讲,他待她是个再合格不过的领导。大概是他为人向来如此。
林晚亭承认道,“是不错。”
邢然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道,“你上回和我说,打算实习结束后去券商研究所做几年,我倒是觉得既然景南有这样的机会,领导又是这样的好,倒不如把握住机会。毕竟现在竞争激烈,你去研究所能不能进去不好说,届时遇到的领导同事是怎样都不好说。更何况景南这样的平台真的很不错。”
何止是很不错,已是业内顶尖了。
邢然是个惯于求稳的,选择背景离乡和离婚是她人生中做过最不传统的两件事,但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林晚亭知道自己的学历背景在金融圈远称不上有竞争力,至于关系资源是样样没有,CFA考试她自觉能通过,只是等考完、全级持证又是好长一段时间。
她不担心自己没有能力,她知道只要她愿意付出努力,以她的才智和刻苦,能力迟早能培养出来。只是如今,她欠缺一个入行的机会。
邢然进入社会早,在职场中早已浮沉过几年,又是做人力的,她说的是再现实不过的问题。社会不是理想主义者的天堂,它是历练场,是磨刀石,光靠理想走不到高处,甚至无法存活。它有它的规则,而人能做的只有适应,甚至是利用。
林晚亭明白,自己已经有些动摇。
如果目标只有一个,那么无论是哪条路径,都可以吧。
林晚亭打开电脑,邮箱里她投递的简历都没有回音,以她目前的情况,连秋招的简历关都难过。
她沉下心来,暗自隐隐下了决定。
浴缸里的水已放满,林晚亭又和邢然闲聊了几句,宽慰她,两人在这样秋日的深夜里互相勉励,共同找到支撑自己在这座异乡城市里生存下去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