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种妹妹遭人磋磨的场景。 不行,他必须得见着人才能安生点。 这一晚上,最忙的那个人已经没有时间骂骂咧咧了。 毕竟他在看见任北辰那副少了几分生气的模样时,便清楚,他今晚不用睡了,没准这几天都不用睡了。 唉。木遥心疼自己一秒。 掀开那层黑色外衣,里面的浅色底衣已看不出颜色,凝固的血渍已经泛黑,布料和血肉已经粘连,每每撕下一点,伤口就被拉扯一回。 江梦在一旁给木遥递着纱布,时不时瞧着任北辰的脸色。他合着眼,没有什么表情,可额间的细汗暴露了他此刻的忍耐。 简单地止血包扎后,木遥在药箱中翻找着相应的药品,余光扫过已被安置在塌上平躺的封尘,正要问一句,却被任北辰开口打断。 “先给她瞧瞧。”任北辰微微抬眼瞥了一眼身旁的江梦,身上被暗器划伤的口子也是血渍斑斑,在女儿家的衣裙上显得格外醒目。 “无妨,我这都是皮外伤,不劳烦木先生了,随便找个府医帮我处理就好。”江梦皱着眉看了半天他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然感觉不到自己的疼痛了。 “府上没有其他府医,现在门口重兵把守也不能出去请,还请江小姐休息片刻,待我料理了世子伤势,再帮小姐包扎。”木遥手上的活没停,甚至在裹药粉时冷不丁地用力摁了一下,惹得任北辰终归没忍得住“哼”了一声。他着实是看不得任北辰这副自己无所谓的模样,虽然刚一进府木遥便看出来那副几欲昏厥的重伤模样是北辰装出来的,但是褪去衣衫看到他肩上甚是狰狞的伤口时也是惊了一下。即便如此,他还有心让自己先去给其他人看看,木遥面上虽未表露,心里已经在骂街。 江梦瞧见任北辰拧眉痛出声,一时间紧张起来,今天给太后这戏码未必演得太真了。江梦也真是累了,连两侧的椅子也嫌远,直接坐在榻前,靠着床侧,放松下来确实身上火辣辣的。 任老王爷已经默默在一旁站了许久,也观察了许久。今天这事来得蹊跷,也来的突然,他需要好好理清其中的逻辑。不过,此刻他望向毫无仪态可言靠在床侧的江梦好奇得很。她和小辰是什么样的关系?今日他们二人在卖什么官司? 但今晚显然不是个问询的好时机,老王爷此刻更为担心儿子的伤势如何,以及,此事要给皇家怎样的交代才能躲过这一劫。 木遥的动作利落,但处理他们二人的伤口也用了好些时候。江梦的伤口不深,都是些划伤,木遥一边细细抹上自己调制的伤膏,一边低声叮嘱她,不要沾水,保持通风。 木遥终于处理完所有外伤,要去写一些内补的药方子,站起身来,就瞧见任北辰已经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木遥轻轻叹口气,刚要伸手扶他躺下,却见有人已经先他一步,轻轻扶住任北辰肩头,让他缓缓躺下,又抻了抻被子。 木遥看着老王爷手里的被角,注意到任轩此刻眼中的心疼与怜爱,没有作声,退到一旁写自己的药方。笔下写着药材的用量,余光却在注视着这对父子。 这世上终于多了一个人心疼他。木遥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和自己说话时,北辰总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此刻木遥也懂得了那时北辰的向往。 江梦起身,揉着酸痛的胳膊,瞧着床上那张熟悉的脸上少有血色,汗渍涟涟,睡得并不安稳,只是累极才合了眼睡去。 江梦上前轻轻用手帕拭去任北辰脸上薄汗,盈盈欠身向王爷行礼:“小女江梦,还未曾向王爷见礼,还望王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