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笑得坦率,直接打开油纸包就把糕点给吞了下去。
这般不设防,让徐奕清眉头微皱:“你就不怕我下毒?”
萧靖宥笑得如春日暖阳:“一时高兴,忘了。”
他这么坦白,徐奕清也不好发作,倒是萧靖宥回味了下,舔了舔嘴角:“甜食的确能让人忘却烦恼。”
徐奕清余光瞥过,只觉得少年唇色如女子般水润微红,仿如蜜桃诱人采撷。萧靖宥何时这么娘气了?他这般姿色,若是女子的话……徐奕清心跳微乱,错开了视线,说:“节哀。逝者已矣,别让她为你担心。”
萧靖宥怔了下,眼底的水汽被他不着痕迹地用手背擦掉了。
他转身解开肩头披着的斗篷,覆在徐奕清身上,柔声道:“我救你不过顺手,你也算有心了。你既忍着寒疾病痛也要来送母妃,我先替她谢过,你就跟我一起过去吧。”徐奕清忍了忍,没拒绝他。
斗篷下有股淡淡的寒梅香味,不知道是这院中飘香,还是萧靖宥的体香。徐奕清将头埋在温暖的斗篷下,心神有些恍惚。
梦里梦外,萧靖宥对他,一直都很温柔。
只听萧靖宥又道:“明日过后,你回灵州前,可遣人来找我,我带你去找个人。”
不知道是否错觉,萧靖宥总觉得徐奕清有些偏执阴冷,思想灰暗。
他瞧着这姑娘聪明可爱,可惜在后宅被人给教偏了,正好沧行先生收徒弟,男女不限,徐奕清说不定可以去试试。
若得沧行先生收为弟子教导,学会心怀天下的道理,徐奕清就可以跳出后宅的局限天空,领略更广阔的世界。
然而徐奕清却不想跟萧靖宥再有牵扯,他心里想着,等卿九伤势痊愈,他们得找个机会离开徐家。
思及此处,徐奕清开口说:“世子若是当真空闲,不如找个机会,将我和姨娘送出府去。”
萧靖宥偏头看他:“你就这么讨厌你家长辈?”
徐奕清淡淡地说:“虽然我夜间向曾祖父求一个公道,但这世间本就没有公道,不过弱肉强食罢了。姨娘是徐家最势弱的人,稍有不慎,就活不了。我能保住她今夜,谁知道日后我与她有何种结局。”
萧靖宥脚步一顿:“你是说那些人还想对你们下手?”
徐奕清抬眸,意有所指:“比起嫡母的尊贵,我与姨娘都卑贱如泥,生与死我们能选吗?”
萧靖宥心中莫名不悦,说:“他们敢!这是安王府。”
徐奕清嗤笑:“世子倒是自信,这世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否则梦里安王就不会在自己府内被行刺了。对方躲开了枭卫,一击毙命,想来是潜伏已久的谋划。
萧靖宥闷声不说话了。
安王府的确也不是如铁桶一样牢固,枭卫人力有限,顾不了所有。这府中到底藏了多少暗桩,他跟安王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在接近灵堂前,萧靖宥才开口:“若是真有人对你们动手,我亲自送你们出去。”
说完,他从徐奕清身侧迈步,大步入内。
徐奕清垂首跟在其后,眸色暗沉。
不,他不想被萧靖宥送,他们就此井水不犯河水吧。
送灵路上,前路漫漫,徐奕清夹在人群中,缓步前行。
萧靖宥跟安王在最前端,白衣素缟,墨发垂瀑,两盏长明灯就垂在他附近,作为这黑夜中的唯一光亮,少年世子看起来就像是指引数百人队伍的明灯。
徐奕清想,这人不管何时,都是万众瞩目的对象。但愿日后他复仇时,萧靖宥不要再像梦中那般,成为他最大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