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禾安再迟钝,也能明显感受到李仲言眼神中的千丝万缕。 只是她从小到大,只是将他视作可以依靠的兄长,再无他想。 而他也从未直白的表明过心迹,她自然不会腆着脸问:二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此时听李仲言话茬儿,白禾安一顿,开口打断对方:“二哥哥,你的心意禾安自然明白。” 李仲言微微讶异,望着白禾安的眼神很复杂,似乎惴惴不安,又暗藏惊喜。 “禾安知道,二哥哥你敬重阿翁阿婆,爱屋及乌,对禾安关爱有加。只是旁的心意,禾安无福消受。” 白禾安不敢对上李仲言炽热的目光,说着伸手取下那支金钗,塞回李仲言手中。 李仲言眸中深情消逝,被冽冽的幽光取代。他移开眼,看向悠云阁的二层小楼,灯火通明,蓦然开口,“禾安,你想听听师父的过往吗?” 白禾安目光澄澈见底,暗自浅笑,李仲言果然是稳坐钓鱼台的种子选手,此刻虽烦闷,但始终从容不迫。 她没有言语,听身侧的人缓缓道来:“师父原是京兆华原柳氏一族出身,曾在西蜀、柳州任过职,后因赴京兆尹任上出了岔子,才远离朝堂,来了此地建了个霁月山庄。” 两人并肩而行,在游廊悠悠穿梭。 白禾安看向对方的侧颜,好奇问:“阿翁在赴任途中出了什么岔子?” 李仲言无任何情绪,娓娓道来:“当时师父接到任命后,轻装携带着家眷便踏上回长安的路途。一日途径高陵县附近,因天色已晚,师父一行便在最近的驿馆住下,打算次日继续赶路。不料当晚,同住驿站的一位游击将军竟看上了当时的师娘,趁着酒劲上前轻薄。” 白禾安的眉头拧着,惊讶道:“当时的师娘?” 李仲言神色微重,点点头却未解释,接着道:“师父怎肯,便与那游击将军动起手来。那游击将军,姓王名琨,虽是五品小官,但他的兄长是同安公主的夫君。因有这层关系在,驿馆的人怕得罪,也不敢插手,眼睁睁看着王琨一伙人多势众,趁乱挟持了师娘与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师父怕伤了妻儿,剑落下风,后来被刺伤倒地。” 白禾安从未听闻柳乘风娶薛氏之前,还有过一妻一子的事情。闻之,不甚嘘唏,忙问:“那阿翁的妻儿呢?” 李仲言面露不忍,“那王琨胆大妄为,竟然轻狂到要当着众人的面侮辱师娘……师父气急攻心,发狠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一下子连杀了几名金甲士兵。” “王琨见那架势,方才如梦初醒,醉意净消。只是他恃强怙宠惯了,一时咽不下这口气,冲动之下一刀杀了师娘,还把那婴孩给摔了。最后,王琨在剩下十几名士兵的掩护下,骑快马逃过一劫。” 李仲言将同安公主怎样为王琨开脱,柳乘风如何投告无门、如何官场失意按下不表,只道:“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师父失了官职,四处奔波寻找王琨的下落,一定要手刃仇人方可罢休。可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好在有当时的白老侯爷,也就是你的祖父雪中送炭,暗中相助,师父终于寻到那东躲西藏的王琨,最终得以报仇雪恨。” 白禾安不曾想,豪放不羁的阿翁,心中还藏着这么黯然神伤的往事。 她又想到自己枉死的阿娘,叹息道:“所以,祖父于阿翁有恩,后来才有了我阿娘与白府的婚约。” “是啊。” 两人被沉重的氛围包裹着,默默无语走了一大段路。 白禾安见李仲言眉头深锁,正低头把玩着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