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名声?我的名声好了这十六年也不见得有什么益处。而且今晚的事情就算有人看见了,我矢口否认,谁又敢说我个不是?” “那是,那是。” 怡露看着他又道:“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她那眼睛暗淡又明亮,映着烛光,苏文郎看到了她眼里的恳切,倒让他心怯了。 苏文郎又一次站起来,躬身拜道:“得四公主的青睐是我苏某三生有幸,若你我生在平凡之家,姑娘如此品貌性情,又有如此的胆魄毅力,在下必然是应之不及的。然而,您是公主,我虽只是个儒生却偏生在将门,你我的联结牵扯的又岂止你我二人?若有一天我能金榜题名,四公主又待嫁闺中,我必进宫求陛下赐婚,可如今形势,在下实在不敢妄自决断。” 虽说苏文郎一出现的时候,怡露便看到了他的脸,可此刻她才真切地看清他的样子,文郎文郎,确实一副文质彬彬,秀气俊朗的模样,浓眉而大眼,高挺的鼻子,嘴形微翘,唇口微张,虽然此时举止内敛而稳重,但是少年之气掩盖不住,想来在亲朋面前也是个淘气顽皮的孩子,但是应答对话又大方得体,伶俐聪慧,也着实表现出京城高门贵户的公子哥的体面。然而他的这一通话听下来,怡露便知他是在推脱自己。 “那想来,我今日是白跑一趟了。”说着,怡露便站了起来,拿起风帽,准备离开。 “四公主,请稍等......”苏文郎见她要走,连忙上前挽留,又道:“虽说我不能立马答应四公主的请......” “请求。”怡露补充他的话道。 “请求,但是,四公主若是还有别的忙我能帮的,在下无不答应。”苏文郎真诚地道。他早已被怡露今晚的一举一动所打动。 怡露心想,若是你我不能结为夫妻,你又能帮我些什么呢?我只不过是宫里养的一只宠物,又还有什么需要你的帮助呢? 怡露回道。“好,若日后我想到了,便差人来信给你,我先回去了。” 苏文郎听罢,回道:“恭送公主。” 今夜注定是个人人无眠的夜罢了,怡露从苏候府出来之后,便去了大相国寺,毕竟她出宫是打着去祈福的旗号。当然,她夜访苏候府这事,也不是没人知道,不过揪着她这点过错掀不起什么风浪,大家也就懒得置喙罢了。 苏文郎自公主走后便失魂落魄似的,倒不是说对公主一见钟情,以至于久久不能忘记。只是他先前一直秉持着不涉朝堂之事,一心只读圣贤之书,只待来日高中后再作那运筹帷幄,为君分忧之事。人生在世哪能永远洁身自好?即便是父亲,喋血沙场远离朝堂也免不了要与京城的人周旋攻心,来日他若踏入官场又如何免俗?只是一日不做官,他便想做一日的干净人。然而四公主的来访,却打破了他的长久的平静。从前,读书不是他的选择,但是他也真心的喜欢父亲给他做出的这个选择,当一个读书人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快乐,他乐在其中。然而眼前又出现了一条路,他可以去当一个将军,就像父亲一样,就像哥哥一样。驱使千军万马,浴血奋战,是何等的威风凛凛啊,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而这一条路也让终于不用再愧对着这个姓,不用走在街上,走进贡院被人耻笑他懦弱胆小,讥讽他虽是苏候亲儿子却还不如收养的儿子有苏家之风。这些年来,父亲不知道,别人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可太知道是怎么熬过来了的,他只告诉自己,一旦金榜有名,他便能一一击破这些闲言闲语,可他也担心过,若是一直不能高中呢?他如今二十七八了,还能经得起多少次的落榜? 陛下已经两天没上朝了,百官依旧每日来问候,却没一个人被宣去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