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白愁飞早早便起来了,他一动,王小石也就跟着醒了,两人一起穿衣、梳洗,又对坐着吃了早饭,然后清点了行李,确定没有遗漏下什么物品后,便各自背起行囊肩并肩地出门,只是王小石在临走前停下了脚步,回头又向房间内看了几眼,白愁飞见状便笑着问他: “怎么,舍不得离开吗?” “有一点。” 王小石回答道,眼中流露出几许留恋之意,回忆起这段期间发生在这间小屋之内的点点滴滴,诸多感慨更是一股脑地涌上心头,情不自禁便道:“我很久都没过过这样平静安宁的日子了,虽说是流血受伤,险些送了性命,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你——” 王小石边说边本能地转头去与白愁飞目光相对,可当他一看到白愁飞那温情脉脉的眼光,和微微翘起的嘴角,心跳便顿时漏了半拍,脸也腾的一下烫了起来,差一点咬着了自己的舌头,慌忙把视线移开,这一下他倒是不用和白愁飞对视了,可耳边却又传来了白愁飞带笑的问话,仿佛很好奇似的,追着问他道:“因为我什么?你说嘛,别不好意思啊。” 白愁飞的语调里三分俏皮、三分一本正经,倒是像极了他过去说话的那种腔调,还剩下四分便全是柔肠,一直柔到了王小石的心坎里去。自从大白恢复清醒又将他救到这里养伤以来,对他说话时就总是这般温柔和煦的,每每让他如沐春风,难以抗拒,此刻亦是如此,于是他便在那柔情的鼓励之下,又回望白愁飞的双眼,坦坦荡荡地道: “因为你身子大好了,且始终都陪在我身边,又那么照顾我,所以在这里度过的时光,我觉得很心安、很踏实——在我这一生之中,好像还从未像这般心安、踏实过呢。” “那好办啊。” 白愁飞依旧含笑望着他,又道: “你喜欢这样的日子,那等我们回了白须园,你就可以天天都过这样的日子了,不是吗?” 王小石在那笑容的注视下连连点着头,白愁飞便拍着他肩膀,又拉了下他的手臂,笑着催促道:“那咱们就快点上路吧?早一天回到白须园,你便早一天过上你所期盼的生活,你果真舍不得这里,日后若有机会,我们还是可以回来看看的嘛,反正来日方长!” “好。” 王小石顺从地跟着白愁飞踏出了房门,把门锁好,只见他们的那辆马车也已停在门口处了,那马儿一直被白愁飞饲喂得很好,皮毛光滑油亮,一见了他还兴奋得咴儿咴儿直叫,王小石摸摸那马的脖颈,和它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和白愁飞一起上车,二人事先已说好了轮换着赶车的,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即便已远离京城,也需戴上斗笠和面巾,防止被人认出来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那有桥集团的余孽仍在,蔡相去向未明,他们究竟还在谋划着什么样的棋局谁也无法确定,而王小石经过上次一战,对他们的小动作便始终悬着心,总觉得蔡相那老狐狸不会甘心就这么认输,他敢在流放路上逃走,那就是抗旨不遵,豁出去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了,而能让他那种官场老油条甘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去做的事,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力量支持,会不会又要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谁知道呢? “来,这个给你!” 白愁飞的呼唤打断了王小石的冥想,他一睁眼,便看到负责赶车的白愁飞半个身子探入车中,把一只羊皮酒囊递向他手里,说道: “今儿的天气还是有点冷,你喝点酒暖暖身子吧,就是别贪杯哈!” 王小石会心一笑,接过酒囊来饮了几口,便又从包裹里翻出件毛披风来,给白愁飞披在肩上,两人隔着车帷聊天,白愁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