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白愁飞这一路也始终盯着街边的景物张望,显然也颇为留恋,而马车不知不觉竟又靠近了那家对他们来说都意义非凡的照野酒馆,王小石终于下定决心勒住了马,问白愁飞道: “你也很想再回照野酒馆看一眼的,是不是?” 白愁飞默默地点了点头,王小石便道: “那我们换上行头,再进去吃一顿饭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工夫的!” 白愁飞再次点了点头,二人便钻进车厢,取出新衣换上,又各自戴上了帷帽,将马车赶至隐蔽处藏好,才进了照野酒馆,王小石充分发挥他擅学他人说话的特长,刻意以假声与那店伙计对话,点了雅座和酒菜,而那店伙计也完全没有认出他们来,两人顺顺利利地入座动筷,可才刚吃了几口,便听到隔壁的食客们长吁短叹,有人道: “莫非这真是天下又要大乱的前兆?那大奸臣蔡相才倒台多久,这江湖才太平了多久哟,怎么就又赶上了辽人大军压境、虎视眈眈,搞不好两国又要兵刃相见,到时候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呢!像我们这种行走江湖之人,只怕也难独善其身,甭管愿不愿意,都少不得要奔赴沙场、杀敌报国了!” 辽人?大军压境?! 王小石闻言一惊,手中的筷子立时顿住,再听那人说完便长叹不止,接着似乎端起酒杯与人碰了一下,大口饮酒,这时又有一个声音道: “兄弟这么想,固然是心怀天下,我等佩服,可咱们这样的人终究是散兵游勇,无人组织,就算真去杀敌,怕也杀不了几个,反倒白白折损了性命,助长了敌人威风,那也不值。若能有人登高一呼,群雄臣服,共抗辽军,才是取胜之道,只可惜,这领军之人如今却在何处呢?” 这一番话也在一声叹息中结束,先前说话的那人又道: “当今世上若要推举出这样一人,那非天下英雄之冠、‘红袖刀’苏梦枕莫属了!只要他肯出山,只要金风细雨楼肯挺身而出,咱大宋的江山就不愁没有希望——” “唉,你说的倒没错,可惜眼下江湖谁人不知,苏楼主已是病入膏肓,连他那把红袖刀都拿不起来了,又怎么带领天下英雄共抗外敌呢?” 又有一个声音插嘴进来,叹着气将先前那人的希冀打破,众人沉默了片刻后,便有人又道: “说到这个,也真是叫人怪惋惜的,谁让那‘梦枕红袖第一刀’识人不明,误信了那个白愁飞的狼子野心,竟和这种人结拜,还提拔他做副手?结果着了他的道儿,被他打成重伤,没死也送了半条命,楼里精锐也几乎全部折在白愁飞之手,害得金风细雨楼实力大减,不复往日雄风,怎不可悲可叹?” 王小石听得心口愈发抽紧,忙去看白愁飞,见他的面色并无什么异样,还用手去捏起面前碟子里的花生米往嘴里送,仿佛没听见那些话一般。可是那隔壁的话题分明还在继续,又有更多的声音加入了这场谈话,为遭遇兄弟背叛的苏梦枕抱不平,痛骂弑兄篡位、为江湖人所不齿的白愁飞,骂了一阵后,有个声音道: “其实也不能说苏梦枕看人不准,王小石不也是他的结义兄弟吗?人家就正直侠义得很嘛,提起他当初刺杀狗官傅宗书的壮举,江湖上谁不叹服?我在京城的兄弟还加入了他的象鼻塔,追随他一起去诛杀白愁飞、夺回了金风细雨楼呢,只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是那白愁飞自己居心不良,不配和苏梦枕、王小石这样的英雄为伍,二位英雄跟他这种人结了义,才是平生之耻哩!” 王小石手里的筷子已经就快被他掐断,偏偏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口气也越来越义愤填膺: “说起那位王小石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