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立马拉下了脸子,训斥道:“呸呸呸,什么话你都敢在姑娘面前说,小心让夫人知道了撕了你的嘴!”
宝气没了方才的幸灾乐祸,低下头知道自己错了,也暗怪自己这张破嘴。小姐才几岁,若真听了这些,她便是万死不能赎罪。
不过他们哪里知道,这些对有德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有德眉头微皱:“关于李澄的事情呢?”
她并不关心冯姨娘是瘦马还是庶女,她真正关心的是这个庶出的姐姐。今日李澄看着她的目光,让有德觉得很有意思。
说起李澄,这两丫头显然了解不多。
宝气掰着手指头,踌躇道:
“澄姑娘比您大两岁,比大公子小一岁。人嘛…安静乖巧,喜欢摆弄花草,没什么特别的。老爷也不太喜欢她,这些年几乎没去见过。”
这些消息少的可怜,但是有德却越听越满意,甚至那双眼睛在黑夜里亮的可怕!
好像一匹饿了许久的野狼,在空旷的草原上发现了一只肥美的兔子,或者是猎物。
西跨院,
李澄躺在梨花木的床上,月白色绣莲花的纱幔层层叠叠的笼罩,房间不大不小,却是雅典精致,是中规中矩的大户人家的小姐。
可见夫人王氏对冯姨娘她们母女并没有亏待,反而优厚。
早些年李元途妾室虽多,但子嗣却不逢迎,大王氏不能生。她们便铆足了劲儿想要在自己肚子上做文章,可惜各个都是人精。
怀的不少,真的生下来的没几个。就算生下来,也没能养大。
后来大王氏难产而亡,李元途愧疚难当,把后院之权交给大王氏的心腹孔嬷嬷,让她整肃后院。
有正经身份的姨娘不能发卖,那便偷偷‘处理’掉,对外称得了恶疾。那些没身份的,就都灌了哑药,卖给人牙子了。
这不仅是给大王氏出气,也是给她身后的整个王家出气。王家世代为官,清名在外,百年世家的势力不容小觑。
正是李元途如此作为,两家才没有结恶,反而王家还将小王氏嫁了过来。
而冯姨娘当初还不是姨娘,只是个妾。也是要被赶出去的,只不过恰巧她撞上了大运,有了肚子里的李澄。不然等着她的,就是被发卖的命。
因此这府中,除了李怀安和李有德,那便只有李澄了。王氏再如何,也不会苛责她们母女的吃穿用度。
此刻的李澄愣愣的看着漆黑的床架子,脑海中李有德的一颦一笑,一鞋一钗都挥之不去。
恍惚之间,李澄鬼使神差的喃喃自语道:
“凭什么她能拥有最好的,而我却连见父亲一面都难呢!如果没有她……”
说完后,李澄自己都被刚才的话吓了一跳,她怎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有德是嫡女,也是她的妹妹……自己在嫉妒她吗?
“不!不!”李澄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心中的羞愧令她无所适从,甚至于慌张害怕,久久都不能入眠。
翌日,
李澄与冯姨娘吃过早饭之后,便独自挎的竹篮,往西跨院更西边的一片竹林走去。
她素来喜爱花草,这个地方清净无人,不会被打扰,她便在此处种了好些花种,日日来照看。
可今日她才刚到此处,见到眼前的场景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原本簇簇盛开的花朵,如今已经七零八落,碾碎成泥。
而始作俑者正悠闲的坐在一旁的巨石上,晃悠着两只小短腿,手上还拿着七八朵开的正艳的芍药。
李澄咬着唇,不忍再看地上那堆付出心血的残花败叶,明明是夏日炎炎,可她却觉得一股寒意,从里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