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奚老将军的邀约,岑知弦猜测是处置一事已经有了结果。 邀约的地点是在内城的水芦酒楼,大庭广众之下,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刘昭俨这次没有跟着去,岑知弦单人赴约。 她乘坐奚家的马车,在中午之前,来到水芦酒楼,水芦酒楼是一个三层的酒楼,装潢古朴典雅,庄严大气,但客人并不多。 岑知弦一进门,就有小二迎上来。 “客官这边请。”小二说,连问都没问一句,就将岑知弦往楼上带去。 不同于其他酒楼里常有的热闹喧嚣,这个酒楼里的客人异常安静,岑知弦跟着小二来到三楼,这里是一间间封闭式的隔间。 隔间的门上挂着天干字号的木牌,每间隔间之间并不相连,而是都隔着两米的窄道。 “请。”小二将她引到乙字房,为她拉开门。 岑知弦走进去,包间里面只有奚老将军一个人,他穿着一身棕色长衫坐在桌前,面前有几个小菜,一壶酒,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慈祥老人。 她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坐到他的对面。 老将军良久没有说话,只细细地打量岑知弦,岑知弦也不作声,任由他打量。 “唉……”老将军长叹一口气:“真是太像了,看到你,我就想到她年轻的时候,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岑知弦猜他指的是奚家的老太太,她抿了抿嘴,心里五味杂陈,没有回答。 “没想到明明是一家人,竟然到了这个地步,”老将军说:“虽然你说你不打算追究,但终究是奚家亏欠了你。” 他的声音苍老,隐约带着一点哽咽。 “孩子,如果你还愿意回奚家,”他说:“我可以把你记在奚世正名下,作为长子嫡女……” “不用了,”岑知弦说:“我更想当岑家的孩子,另外,请您别忘了,我的‘不追究’是有前提的。” 老将军长叹了一口气。 “今日我找你来,也正是为了此事,”他说:“参与当年……事件的人,大多已经都不在了,剩下的那些,也已经都被关在院中。” 岑知弦看着他,不做声。 奚老将军拿起酒杯,缓缓地倒了两杯酒,放在自己和岑知弦中间。 “可以将他们送往家庙,让他们用余生为枉死者祈福,”奚老将军缓缓将一杯酒推到岑知弦的左手边,接着说:“也可以让他们……自己去和枉死者道歉。” 他的手微微颤抖,将另一杯酒推到岑知弦的右手边。 岑知弦看看面前的两杯酒,思索片刻,将两个杯酒推回老将军那边。 老将军松了一口气,他拿起岑知弦左手边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好吧,”他如释重负道:“那便如此吧。” 岑知弦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奚大将军,”她说:“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老将军正色道。 “你们要保证我堂姐的安全,还有我大伯一家的安全。”岑知弦说。 “好,”老将军一口答应:“你们的安全我都可以保证。” “那就好,”岑知弦起身,想要结束这一次短暂的会谈:“别的也没什么事了,告辞。” “等等,”老将军站起身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如果有什么老夫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