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急就晃了晃左腿,饭粒滑下她的腿,变成了一条橘色的短线。 她看着腿上那些脏污又开始轻微洁癖上头了,她如坐针毡,举着糯米饭另一只手急切地翻着包包。 “给你。” “嗯?” 小姨新给买的香奶奶垃圾袋很漂亮,却把她最需要的东西压在下面。 右手够不到左手包里纸巾的何禾焦躁地抬起头,阿布的掌心是一包未开封的纸巾。 “刚刚买糯米饭时老板娘给我的。”阿布说。 他撕开纸巾的封口捏着一张纸巾递给何禾。 何禾仔细地擦着嘴角还有大腿,她的注意力开始全都集中在让糯米饭就留在糯米饭的袋子中。 “是爱我中华。”临下车时阿布反应慢半拍地说:“五十六个民族是它的歌词。国庆节时版纳会放这些歌。” “哦——” 客运站前往野象谷的游客还挺多的,何禾买了一瓶矿泉水上车后就给阿布现场表演了一出什么叫晕碳。 她上了高速就闭上了眼睛,最后还是阿布拍醒她。 他们刚走进基地就听到象舍传来的一声高亢的象啼。 昨天野象追赶带来的阴影,何禾一下就僵住了。 阿布看出了她的紧张。 “是妞妞。没事。” “你听得出来?” “我和它一起长大的。” 阿布说着就留下何禾自己前往了象舍,何禾站在原地,她拧开矿泉水瓶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堆水压下她一肚子的话。 “人家是青梅竹马,你是青梅竹象。”她压不住这句。 “说什么呢?”路远山提着水管和一个竹筐值班室走出来。 “我还以为你起不来呢!阿布带你吃早饭去了没?” “吃了。”何禾走到路远山身边:“吃的糯米饭,我睡了一整路。要是他把我丢了我不知道。” “不会的。阿布是个好孩子。”路远山的胶靴踩在刚刚冲过的地面哒哒哒的。 何禾看着路远山走进小屋往竹筐装胡萝卜和香蕉。 远处又有象啼,不过是类似蒸汽机似的一喷一喷的声音。 “他今天说话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呢。”她有点抱怨。“快憋死我了。” “谁呀?阿布?”路远山聊着天手上也没停止忙活:“他小时候都不说话,现在长大了还算好的了。” “啊?”何禾看了看四周后踩上台阶凑近路远山:“他和然然一样是自闭症?” 她的表妹然然就是这样,自闭症,活在自己的世界,连看她都不看一眼。 “不是。”路远山摇摇头:“他8岁那年和妞妞一起被村民在林子里发现的。妞妞刚出生脐部感染被母象遗弃了,不知道阿布是怎么回事,反正一身伤,和妞妞凑在一起不知道待了多少天。” “要不是村民看见打了电话,这俩宝宝早就死在林子里晒臭了。” “妞妞的鼻子勾着他的胳膊,他也抱着妞妞的鼻子。然后妞妞就和他一块被送来了基地,王工当时去接的,一下子碰上俩臭乎乎的孩子都差点吓死。” “后来王工就收养阿布了,要不怎么王工矮墩墩的,阿布却瘦高高的。” “天呐——”何禾捂住嘴巴,她的肩膀靠在水泥墙壁上还在沉浸在得知阿布身世的震惊中。“怪不得我看他和王工不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