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金无奈,起身亲去开门,一打开门,就见余泽徇立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天灯,露出一排灿白的牙齿:“快到中秋了,我陪姐姐放个天灯吧?” 话罢,也不等雯金回答,就先迈步走在前面。曼卿已忙不迭拿来披风给雯金披上,连推带搡地将雯金送出门,调侃道:“还等什么,快去吧。” 雯金没法子,跟随在余泽徇身后,一步一趋。绕行过假山叠石,从几个树木葱茏的小道中穿行而过。 天边悬着半弯残月,月色洒在他青色衣袍上,随他走动的步伐,流淌着水一般的光泽。 雯金脑中细想这些日子种种,再加之现在独邀她一人去放天灯。到底有过前情往事的,从这几个举动中,雯金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从侧后看去,余泽徇皮肤白净,鼻梁高挺,瘦削清矍的面庞更凸显出精致分明的下颌棱角,气质尚且青涩,不染世俗世故,一看就是自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的翩翩佳公子,未吃过半点苦头。 雯金垂下眼眸,心中思绪纷扰。不得不说,这小世子倒是一副好皮囊,可惜二人注定无缘。 她虽想嫁高门,但也知门当户对之理,宋国公府多半是瞧不上赵家的。而且若真嫁进这样的人家,只怕自己也难立足。 更何况余泽徇年纪尚小,纵然对自己有好感,或许只是出于少年人的意气冲动,不能长久。 心中主意已定,雯金便准备旁敲侧击一番,让他莫要再在自己身上花心思。 “世子爷。”雯金脆生生地唤人一声。 “嗯?姐姐何事?”余泽徇调转过头来,粲然一笑,纯真的笑似夏日的暖风拂面,在这初秋的萧瑟里让雯金心间一暖。 对着这一张笑面,雯金犹豫要不要开口。在她犹豫的时候,余泽徇已蹲下身,一手拿着天灯,另一手端着蜡烛,若要将那蜡块点燃,动作难免有些不便。他也不叫雯金来帮他,自个儿执着地拿着那根蜡烛,一下一下去碰蜡块。 雯金为避嫌,本是躲得远远的,但看他蹩手蹩脚,终究是不忍心,上前半蹲在地,替他扶好天灯。 “世子爷今日该好好待在家里的。”雯金闷声敲打了这么一句。 久久不燃的蜡块突然“噌”一下窜起火星,暖黄的光透过朦朦胧胧的一层纸,映亮余泽徇的脸。 余泽徇抬眸对上雯金的眼,目光恳切,说话时的语气近乎是任性耍赖,还带有些委屈:“姐姐就不能陪陪我?” 语气可怜巴巴的,如若拒绝他,倒好像是雯金心狠了,雯金只能不置可否。 他似乎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终究还是个孩子呀。 余泽徇当然知道她是何意,他只不过有意装傻充愣,叫她拿自己没办法。 “这灯待会儿就要飘起了,赵姐姐不如许个愿吧?” 雯金淡笑,摇摇头:“我不信这些,今日来寺里,也多半是为了散心。” 余泽徇想起前世,康平九年的那个中秋,他有意试探,给病榻旁坐着的她递上一块豆沙月饼:“姐姐吃块月饼吧,都说吃这圆月饼,就能团圆。说不定方家哥哥也就将姐姐接回去了。” 她也是这般漫不经心地摇头,说自己不信这些,又加上一句:“他不来接我才好呢。” 当时余泽徇喜出望外,哪怕自己的身子不能多吃月饼,那日也一连吃了两个,他盼着自己和雯金能永团圆。 谁知这些果真是不可信的。 待天灯缓缓升上,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