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五味杂陈。 这四十多年啊,谷小白真的是不可能追上了…… 小蛾子啊小蛾子,你为什么不晚点来,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他拿起了白色二胡无名,上弦,转身,向海边走了过去。 站在那堤坝旁边的石头上,谷小白凝望着波罗的海。 波罗的海的波光,从亘古以来就从未停歇。 里加湾里,各色的船只,挂满了风帆,正在来来往往。 柔和的海风迎面吹来,带来了湿咸的味道。 和小蛾子的别离,对错过四十年的无奈,在谷小白的胸中,化成了一股即将喷薄的冲动。 然后,化成了乐曲,流淌了出来。 谷小白手中的二胡抬起,略微试了一下音,然后一段凄婉空寂的旋律,流淌了出来。 这旋律在海风之中,悠悠传了出去,附近的行人都情不自禁驻足,而那些买乐器的顾客们,更是耳朵都竖了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乐器,这又是什么样的一首曲子啊! 几个颤音一过,似乎就已经在人的心上重重刻了几刀。 痛彻心扉。 这一刻,他们突然相信了谷小白所说的话。 这世界上,一定有人可以唱出让坚冰听了都会融化,让石头听了都会开花,连聋子都会感动流泪的歌曲。 因为这曲子…… 便是这样的啊! 距离乐器店大概三十多米处,彼得和列福尔特也是目瞪口呆。 “他竟然真的是一个乐师!”彼得和列福尔特觉得这世界太荒谬了! 一个杀人技巧如此娴熟的人,他的琴技,竟然似乎比战斗力还强! 他们看着迎风站在海堤石头上的谷小白,听着那如泣如诉的曲子,心似乎都被揉碎了。 就在此时,乐声从如泣如诉,慢慢变快,声音也变大,甚至连情绪,都变得激烈了起来。 就像是一个伤心的人,从伤心转成了愤怒,大声地质问别人。 但是两个乐句一过,谷小白手下“绷”一声,声音一空。 谷小白低头看去。 琴弦竟然断了。 四十多年前的琴弦,其实早就已经腐朽,又怎么撑得过如此激烈的技法? 谷小白呆呆看着那琴弦,心中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却又突然想到,四十年前的小蛾子,站在这块石头上的时候,内心…… 是不是也和现在的自己一样,伤心、愤懑、无奈、惆怅…… 突然间,谷小白抬头,对着无尽的波罗的海怒骂一声:“时空啊时空,你这小婊砸!我XXXX你祖宗!” 时空无情,造化弄人。 谁又能抵御这命运的捉弄呢? “小蛾子,你出现在这里,又到底是去往了哪里呢?”骂完了人,谷小白内心说不出的惆怅。 你倒是给我留下一点点的线索也好啊。 谷小白转身,就看到那老人站在他的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四十多年前,那位姑娘,似乎就是演唱的这首曲子。这首曲子叫什么?”老人问道。 “我不知道,我刚刚只是有感而发,还没有为它起名字。”谷小白道。 更遑论配词演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