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界域都融入了不真切的镜花水月。 而如今这巨大镜面终于支撑不住,镜面皲裂,无声的破碎,幻境后的人影显露,依旧是人间一众修士,只不过裴如是等人都在前列。 前排中迎空而立的九尾妖狐掩唇轻笑道: “咯咯咯~真是有劳诸位道长了,没想到诸位大名鼎鼎的天观洞虚也无法窥破奴家的幻象法阵,所谓人与仙,难道真有什么分别?” “妖女竟敢在此信口雌黄!”孙连峰身侧已有同为洞虚境的掌教按捺不住,欲图拍招而上,却被孙连峰伸出的手拦了回来。 孙连峰清了清嗓子,坦然道: “妖尊天赋异禀,幻术手段浑然天成,但此举下来老朽观你面色发白,显然是消耗不小,至于我观,损耗均分下来不过如此,你此举形同虚设。” 妖尊的消耗的确不小,此阵囊括天观周遭一片界域,且受其中战火波及之下才强行破开的阵,哪怕她是洞虚境,也不可能信手拈来这般法门。 若只为了这点让人眼前一亮的效果,那显然是牛鼎烹鸡,妖尊大人依旧眉眼带笑的往下指道: “对弈嘛,从来不会有一枚子是无意之举,谁说只有本尊一人能落下阵法了?” 昆仑山上的封剑湖边升腾起莹蓝色如同薄冰般的屏障,以湖心剑为阵心,一座跨越整片大湖的法阵俨然落成。 着深色旗袍的裴如是在天观短暂的沉默中,居高临下道:“蜃龙亦是掌控幻境阵法之大家,此阵落下,即便你监院成就洞虚久矣也无从看出端倪。” 天观中人“啧”声道:“那又如何?作茧自缚而已,以监院之能,即便困入阵中面对蜃龙那也未必会在短时间落败…” “这是自然。”妖尊神色颇云淡风轻地颔首,“所以本尊请了另一位同样与你天观有瓜葛的剑修压阵。” ———— 封剑湖上的屏障已然落成,立于湖上的监院缓和了有些愕然的神色,反手以符箓作剑,正欲出言,却听湖边有人悠悠道: “此剑等你,已有两百年了。” 赵端义的身影穿过封剑湖上薄薄的雾霭,他踩着湖面而来,分明他身边不带一丝一毫的气机波动,但也如履平地。 在那座淆乱时间的阵法中,他分明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如今已然白发苍苍,鬓角眉间里都藏着老态。 两百年光影仿佛一夕之间,仙道眼中或许这点光景不足为道,但这两百年间足以让快意剑庄这试图以身证道的山门倾颓,化作枯石。 但赵端义没有随师兄弟一般身死道消,也没有人知晓为何他凭借凡人之躯能长久于世。 同样立在湖上的天观监院腰杆笔挺,身份卷风而飞的符箓发出“簌簌”的声响,他坦然问: “赵端义,今日你为何而来,你我之间,有何仇怨?” 赵端义轻抚他背后那柄如同焊死在剑鞘中的古朴长剑的剑柄,缓缓开口: “峰主待我山庄不薄,无她便无本庄,峰主能算本庄之师,你天观淆乱时间,她老人家未能寿终正寝是其一;你天观时常来我山庄纳收弟子扩充势力,致我庄每况愈下是其二…” 天观监院背负双手,当即打断赵端义的话,又大笑道: “呵,我观纳收你山门之弟子,无意于施恩,你庄奉行之教诲,以身证道诸如此类的,不过是空谈空想而已,世人为何寻仙?” “寻仙寻仙,无非是为了长生,唯有长生方可证道,若无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