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的笑容有点绷不住,甚至比哭还难看。 她实在理解不了,是药三分毒,有人宁愿吞毒,也不奶孩子,真是奇葩。只这话,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姜生暖她还处于思绪游离中,在心底羡慕,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果然,父母相爱是最好的家教,就被杨梅拉了过来。 忙低下头,主动打了声招呼:“肖小姐,你好,你的名字真好听,是黛玉的黛吗?” 肖凤岱听她讲话还算舒服,普通话虽称不上是太好,但没什么方言。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挺像她前两年资助的贫困大学生。 笑了笑,说:“不是。是【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的岱。” 姜生暖念过初中,又是稳居第一的学生,这首诗自然学过。 禁不住羡慕:“原本乍一听觉得很高级,听您一解释,觉得更好听了。很有深意,想必父母当时起名字的时候,一定倾注了很多期望吧。” 父母盼望她像岱山一样,高大巍峨。姜生暖在心底愈发嫌弃乡村,那片生养她的土地,充斥着沉疴顽疾,也有数不清土掉渣的名字。那里人好像不讲究什么美感,追求的都是好养活。 “不是父母起的,是姥爷起的,我姥爷是一个书法协会会长。”肖凤岱笑眯眯地弯了弯眼睛,随便解释了两句。 姜生暖知道她没有炫耀的意思,就像有钱人开跑车、背名牌包,只是日常生活,不是故意为之,可还是不自觉有些羡慕。 她来这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雇主不会留给自己太多耐心,便是忙开口道: “肖小姐,我跟着杨姨出来打工,暂时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恳请您,让我在这里暂住两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惹您不高兴。而且我干活很勤快,没什么不良嗜好,家里的活都能干,而且我一找到工作,马上就搬出去。” “你叫我岱姐就行,不用一口一个小姐,现在这个称呼,都被人污名化了。”肖凤岱倒是十分具有亲和力,甚至身上,还留有才生育过后的、母性的光辉。 只是看着她,还是犯了难,问道:“你有体检报告吗?不是不信任你,我就是公事公办。现在这人啊,鬼心眼多,外表装得都可好了,回头有个艾滋病、糖尿病、大三阳、小三阳什么的,传染给我们不说,你要是在我家出点什么事,死在这,哪怕不跟你签劳务合同,我也脱不了干系。” “岱姐,我身体很健康,没什么病的。明天天亮我就去做体检报告。你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可以写一份遗书,不管我生老病死,都跟您和您爱人无关。”姜生暖一着急,从前明明没有泪腺发达,可还是不由控制地带了哭腔。 不想装可怜博取同情,她一向只想靠双手和劳动吃饭。咽了咽,将抽噎全部吞了回去。 杨梅听了,有几分于心不忍,好打抱不平的性子上来,本能护短,训了句: “什么遗书啊?还没死呢,写那玩意儿干啥?咒自己短命是吧?你不嫌命长,那肖小姐也得给她闺女积福,不让你弄这不吉利的。” “对对对,不是遗书,就是保证书。”姜生暖在杨梅的眼色下,立即改了口。她都快饿死了,又如何去在乎那些吉不吉利。 “遗书就是活着的时候写的,死了怎么写?鬼写么?我丈夫就是律师,经常给人写遗书,而且现在写遗书越来越年轻化,以前都是老年人,现在年轻人成了主力军。”肖凤岱悠悠随口解释了两句,就是没松口。 姜生暖没法子,反复纠缠太难看,总还要留有自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