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泥糟烂的门第;眼中钉肉中刺拔了,自然一切太平了。 且说,高家人闻得苏锦被惊吓后,原形毕露; 第一就是罪魁祸首高鹏举,笑的合不拢嘴,直道‘原想她哭两声,没想到躺下了;这下子我那母亲要忙了,上不得轿还要使唤我背;纵然我背了去,如何落的轿,拜的堂呢?何况洞房呢……,没得让人说娶了个病秧子,还没进门就被嫌,哈哈哈……’ “表姐,你可知那苏姑娘被一只死狗吓的病了;今儿才有些好转,听夫人院里的丫头说,能用些茶汤了……” 高盼儿正在梳头;她今日打扮的格外仔细,可以说是牟足了力气;才将将及笄,便将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松松的挽了个随云髻,烧蓝牡丹水晶步摇,丝金云形红珊瑚簪,真正的顾盼生辉,望之如云似雾;杭州的衣料,扬州的粉,苏州的胭脂,福州的茉莉花膏,远山黛眉,清瞳剪水;身着缎地绣法百蝶裙,织锦掐花外裳,白绫袜子,镶宝石锦缎绣鞋。又恐太过艳丽,打发丫头园子里掐来一捧最时令的蔷薇花,挑了其中一枝最淡的、含娇滴露的簪在发髻间;在穿衣镜钱转来转去的照,生怕哪里又不妥。 闻言,冷笑,心知是谁; “那是她自己没用,没得让人笑话!” “表姐今日便是神仙娘娘也比你不过,咱们就去吧,别让周家等急了,误了苏姑娘的好时辰!” “她的好时辰与我何甘,没得让你说嘴,看把着急的,自己飞去吧!” 这一通骂,柳宝珠反消停下来了,涎着脸讨饶; “原是想着让周家人见见表姐的风姿,却也是我心急了,没见过世面。比不得表姐,是见过大场面的。” 这厢收拾停当,夫人那头交代早去快回,别失了礼数;高盼儿心中不甚在意,此番去了,早些晚些的,那便是谁也管不着,必要探出些结果才好。 “表姐,咱们就走吧” 柳宝珠携着包裹急匆匆的冲出门去。 “慢着,我有几句话嘱咐。” 众人纷纷垂手侍立,静待发话。 “咱们此行,去的是周家;为的是苏姐姐的好日子,铺床挂幔夫妻百年恩爱;这些你们都知道,你们也都知道周家是个官宦富贵人家;莫说你们,我也是头一遭去,你们谁眼皮子浅,谁手脚毛躁,惯爱耍机灵斗嘴的,今日且都放仔细些;到了外头,人家看咱们就是看高家,想我父亲在时也是有官阶的,没得到了人家府上让人家笑话,说咱们府上没规矩;他家大公子也就是苏姐姐夫婿在咱们家读过书的,跟我是有些交情的;若周公子见了我,与我相谈些什么,那也是自然的;嘴巴都闭紧些,哪个失了分寸,回来只管打断下半截!” 众人唱喏,到哪里都是丫头,谁敢多说些什么;高盼儿这番话里,明里暗里就是那表小姐,除了她会出洋相,还能有谁敢在主子面前放肆。说谁谁心里明白,只怕该明白的不明白,柳宝珠一颗心只想着出门,只嫌高盼儿话多。 周家的街好宽,周家的门真大,门口的一对狮子都比旁人家显的威武;浮沤钉的双扇黑漆大门,铜环锃亮,小厮们也整整齐齐的站了一排;下马换轿,从大门抬进去;也不知走了多久,抬着走着,一个弯又一个弯,左转右行,总是鸦雀无声;柳宝珠眼中的周家真是大呀,却稍显的没有人气,一双眼睛总想掀开帘子望一望,却总被翠眉摁住手脚;终于落轿入厅,竟是正堂的小花厅;丫头们依次上茶,虽不知是几等丫头,只见那丫头身着银红比肩马甲,衣料泛着光泽,竟比自家穿的还好;柳宝珠不自觉的盯着丫头攀比起来,愤恨之处还剜了丫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