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都活在了大家心照不宣地一同为她编织的世界里,只有美好,就连风也是轻柔的。
“你才瞎说!”被金九追得满院子跑的时信还是要辩解两句,明明就是难听,他们都说好听,他不理解,大家不是都说不能撒谎吗,他们为什么还撒谎?
“啊,痛痛痛!”
妫烨愣住了,她不知道谁说的才是真的,可是那么多人都说好听的……
“信跟你开玩笑呢,你吹得很好听。”迎面走来的时虢温柔如水的目光落在妫烨身上,轻声里带着几分宠溺。他从妫烨吹奏骨笛的时候便来了,也听到了时信所说的话语,这孩子总是如此直来直去,他是清楚的,可到底还是有些欠妥当了。
该找个时间与他说说。
似乎是看到了妫烨眼底的茫然,他一笑,又补了句:“阿烨不信我吗?”听着委屈,却面上不显。“信。”妫烨绽出了笑容,明媚似朝阳。虢虢对她那么好,她自然是相信他的。
时虢弯腰捡起那放在一旁的骨笛,看了看似乎在确认什么,随即转头看向蹦跳着站起来的妫烨,轻笑道:“阿烨喜欢乐器吗?”妫烨闻言点头如捣蒜,她就喜欢那些来自自然的声音,让她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那带你去看看编铙如何?”时虢忽然想起自己陈列许久未曾拿出来一用着的那组编铙,他想阿烨一定会感兴趣的,青铜的铿锵与这骨笛的悠扬还是大有不同的。
编铙?对于这个她很是陌生,应当是没有见过的,不过倒也惊奇,她对于任何新鲜事物都是怀着一种莫名的憧憬的。
她没见过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而她还有很多时间去看。
“九九走啦,我们去看编铙啦!”妫烨回眸一笑,朝金九那里招了招手。原本致力于欺负时信的金九只是听到了这一声,便转头扑向了妫烨,没有丝毫犹豫,直撞入了妫烨怀中,坚信她是会接住自己的,那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在妫烨怀中的驺吾只是扬起了那长尾巴,卷了直扑过来的金九,放在了自己背上,眼皮甚至都未睁开,好似这个动作已做过好多次成了习惯。
时虢带着妫烨进了宅子,独留蓬头垢面的时信一个人怔在风中,这风带着凛冽,刮着他的脸颊,而他毫无反应。
好像,他才是这个家多余的……
好吧,如果是娣的话,父和亲的宠爱也不是不能分给她……他嘟了嘟嘴,挠挠乱糟糟的头发,抬脚也入了宅子。
孩子的烦恼与情绪终究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踏入,便见得五枚大小不一的铜铙口朝上安放在座上,这房里四周倒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好像是专门放置这铜编铙的。
驺吾和金九倒是一同离开了妫烨的怀中,便见得妫烨惊奇地冲那铜铙跑过去,在铜铙的衬托下她的脸倒显得小了几分。
紧随其后的时虢只是笑着看着那背影,并未说些什么。
铜铙外的象纹栩栩如生,庄严肃穆。妫烨好奇地伸出手去,触摸的那一刻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这种感觉她描述不来,是不同于木与陶的触感,就好像是破碎地在地底下沉睡了许久,最后丢了温热,凝成这般模样。上面的纹路光滑而清晰,蔓延着。
时虢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那支木槌,递给妫烨,道:“可以试试敲击它。”妫烨懵懂地眨了眨眼,笑着接过那支木槌。
她也好奇看着如此沉稳而厚重的乐器会发出何种声音。
她尝试性地敲击了一下,声音荡漾开来,在这空旷的房中回荡,绕耳。
她仿佛听到了青铜的低鸣,从悠远的彼端传来,带着古老而神秘的韵味,诉说着一个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