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又相熟。” 水溶道,“方家那小公子,是方家最小的,娇养得很,如何能包容康儿这个性子。其实我早有人选了。”他挨着黛玉耳畔轻轻说出一个人的名字,黛玉微微一笑,这便有分歧了。原来他说的是当朝的一位少年将军。 黛玉道,“终究是习武粗人,若是要出征,咱们康儿岂不是与他两地分居,不好不好。” 水溶仿佛早料到般,“婚姻大事,总归要康儿自己点了头,咱们在这计划着,恐怕女儿另有心思。” 而康儿的确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 那是去年的重阳。她和一群闺中好友上山游玩,山中庙宇森严,草木凋零。 她们一群贵族少女,外加前来护卫的兄长弟弟们,乌压压一片,众星捧月般围着康儿。山中台阶狭窄,只容二人通过,这么些人往山上走,一下子便把道给堵上了。 有一群庙里来的僧人从上往下走,她们走下往上走,这便成了尴尬局面。 他们贵族少年哪里肯让路,只顾着自己说话,康儿遥遥望见那边僧人过来,便扬声道,“都让道。” 郡主发话,其余人便都往路边站了站。那领头的僧人从她时候身边过,合手称谢,康儿看了他一眼,这便沦陷。 他僧袍陈旧干净,似乎也沾染秋冬的寂静之气,眉眼沉静,仿佛朝着他辱骂,他也丝毫不会理睬。他冷俊而不可侵犯,连她的脸红也仿佛是对他的亵渎。康儿在这一面之间,似感宿命之缘,就此迷上了他。他好像秋雨,就是秋雨,扑面是凉的,明明看上去如此温和,却清冷疏远。 于是康儿总爱到这里来,期望着下一次不期而遇。 明明知道是不可能,而她乐意一次次回想这早已过去了的初见。 他到底是谁,是个怎么样的人,似乎不再重要,少女的思念就是添加了想象的思念。他想必是家道中落的少年,看上去二十左右,她为他编排离奇曲折的身世。在偷读话本时看到高阳公主与辩机的□□,她双脸绯红,一边暗骂自己的非分之想,一边又想拉他坠入这万丈红尘。 这些幽微的少女心事,让她的活泼之下带了多思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