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世显赫,两人成婚又是皇命,顾怀远若是冷待姑娘那便是与皇上和相府过不去。
这样一想,顾怀远与姑娘的相处中其实处处都带着疏离,只是她先前未曾发觉罢了。
画阑不由垂下了脑袋:“既是如此,姑娘又是何必费心亲自给姑爷送去晚膳,找个下人跑腿便是了。”
乔书珞没作声。
她可不是简简单单地为了给顾怀远送一碗药膳粥,更多的是想借机试探。
今日她想了许久,总觉得顾怀远与赵铭久在某些方面出奇地相似。
是以,那碗粥中她特意叮嘱画阑掺入了胡桃碎。
赵铭久吃不得胡桃,每次就算只吃一点也会立刻浑身泛红发痒,要连着数天才能消下去。
刚开始,顾怀远犹豫时,她心头一紧,以为寻到了一丝破绽,便顺势提起了镇国公的事情。
可后来顾怀远却安然无恙地将那碗粥一饮而尽,她观察他许久,都未发现有任何异样,莫非真是自己多虑了?
但是,顾怀远今晨半梦半醒间的那句话又当如何解释?
乔书珞眉间涌上深深的疑虑。
夜色渐深,乔书珞已沐浴过,微湿的青丝搭在肩头,洇湿了一片。
她倚在榻边,手中捧着一本书册,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昨日新婚之夜因顾怀远昏迷而未曾圆房,那今日……
可转念一想,顾怀远伤得那么重,应当也不会急于这一时,但是万一呢?
乔书珞心情有些复杂,虽然他们二人已经成婚,但她终究是要请旨和离的,而且顾怀远对他的心上人用情至深,此事实在是没有必要。
她忐忑地等着顾怀远回房,可最终却是下人前来传话。
“侯爷说尚有些公务未处理完,今夜便在书房睡下了,免得晚上打扰到夫人。”
乔书珞长舒一口气:“我知晓了。”
“侯爷还叮嘱让夫人早些歇息,明日尚需早起前去宫中谢恩。”
按规矩来说,是该如此。
乔书珞颔首,遣退下人。
画阑服侍她就寝,乔书珞紧绷了两日的神经终于在此刻得以放松。
乔书珞本以为换了床榻会不习惯,但不曾想自己却是一沾枕头便昏然入睡,而且不同于往日的梦魇缠身,竟是罕见的一夜沉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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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乔书珞被画阑叫醒,今日进宫,自然需得早起妆扮。
直到早膳时,顾怀远方露了面,乔书珞偷偷仔细打量他数次,终是未见到他有半分不适。
相反,脸上的病容倒是褪去不少。
两人之间仍旧是那几句客套的询问,天底下这么疏离的夫妻估计也就只有他们了。
用过饭后,两人便动身入宫。
自乔书珞母亲过世后,皇后对她颇为关照,更是经常召她入宫相伴。
可以说,乔书珞幼时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宫中长大,对于此处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再熟悉不过。
宫城重重,秋阳初照。
乔书珞与顾怀远两人并肩而行,长街宫道上遇见的官员们对他们自是驻足道喜。
顾怀远虽有狠厉之名在外,但今日对于道喜的众官员却是含笑相谈,一番寒暄下来,平日里不一会便能走完的路竟走走停停了许长时间。
直到两人迎面遇见了宁之浩。
“定北侯大婚,宁某那日虽去了宴席,却尚未来得及与顾夫人当面道喜,今日在这便祝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