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乔书珞察觉两人的举动何其不妥,堪堪将手抽了出来,手上尚余有男人唇齿的气息。
她有些不自然地蜷了蜷手指,男人的目光依旧沉甸甸地落在自己的身上,相顾无言。
乔书珞意识到自己应当做些什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才行,她取下顾怀远适才给她扣在面上的面具,拿在手中端详一番,不知想起什么,轻笑一声:“夫君同以前,很不一样了呢。”
灯影绰绰,映衬得乔书珞的面容愈发瑰丽,夜色如水,顾怀远因她这一句话而回神:“夫人为何这样说?”
乔书珞有意缓解二人之间尴尬的氛围,莞尔一笑,看向他:“还记得与夫君第一次在梵普寺遇见时,夫君冷着一张脸,声音凉薄,说我不该在那里。那时,我可想不到夫君会是今天这样。”
已是冬日时分,一阵风过卷起寒意,顾怀远上手将乔书珞的披风拢紧:“可你我婚后,我待夫人一直如旧,未曾变过。”
他手上拉住乔书珞的披风,让她动弹不得,而后慢慢俯身逼近她,两人额头贴在一处,呢喃:“夫人,不是我变了,是你变了才对。”
乔书珞后退的步子被顾怀远拦住,两人的距离骤然缩近,许是被顾怀远戳中了心思,乔书珞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羽睫轻颤,乔书珞的眸光落在顾怀远近在咫尺的薄唇之上,脑海中又再次不由自主地想起两人刚才的举动,她面上飞上绯色。
顾怀远说得没有错,两人成婚后,他待自己一向温柔小意,细致体贴,自己之所以会觉得他变得与之前不同,归根究底,不过是她自己的心境变了。
乔书珞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推开他,说出口的话变得有些磕巴:“虽,虽说婚后确然如此,可你我在梵普寺第一次遇见时,你待人冷淡凉薄也是真的。”
顾怀远薄唇微抿:“那日是寒冬,你自小身子又弱还患有寒疾,不得要劝你早些回去吗?”
乔书珞敛了神色,略有试探地瞧了他一眼:“可是,那日你我头一次见面,夫君又如何得知我自小体弱?”
顾怀远面色自然:“那时,你我已有婚约,总要提前寻人打听打听自己未来的夫人才行,况且,你又是相府嫡女,打听出你体弱的消息也不算难事。”
乔书珞将信将疑:“原来是这样,倒是我错怪夫君了。”
人潮拥挤,三两孩童穿梭其中,逐闹嬉笑着从两人身边擦身而过,许是太过兴奋,偏在此时,一个孩童不经意地撞在了顾怀远的身上。
乔书珞的注意自然而然地被吸引过去。
顾怀远今夜心情出奇的好,蹲下将人扶起:“小朋友,你没事吧?”
男孩搭着顾怀远递来的手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摇摇头:“我没事,谢谢哥哥。”
说完,正要跑去追上自己的小伙伴,但滴溜溜的眼睛一转,落在乔书珞的身上,停住了脚下的步子:“姐姐,你真好看!”
乔书珞嫣然一笑,从身上摸出几颗糖递给男孩,揶揄道:“嘴巴这么甜,看来平常可没少吃糖,都拿去吧,分给你的小伙伴们。”
男孩雀跃地接过糖果,又有些兴奋地拉着乔书珞的衣摆让她低下身子,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说完,狡黠地回头看了眼顾怀远,转眼便跑开了。
乔书珞被男孩的举动逗乐,无奈一笑。
顾怀远背手而立,疑惑道:“这小孩,刚才同你说了些什么,怎么一脸坏笑?”
乔书珞故作高深,转身走开:“夫君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顾怀远追上她,笑着追问:“他究竟对你说了什么话,怎么还是我不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