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沈禹州对她们当年的恩怨了解多少,反正这些年两人维持着表面平和,井水不犯河水。
倒是沈彦州同这个弟弟关系亲近,宛若亲兄弟一般。
可是后来……
唉。
锦衣卫临时传了消息,沈禹州外出一趟,再回到松鹤院已近子时。
洗漱后才想起自己似乎吩咐过什么,又披上外衣去了小厨房。
走近了,里面果然还亮着灯。
阿娇没见他回来,不敢擅自离开,面前的小火炉还温着松针酒,正咕咚咕咚冒泡泡,阵阵酒香飘散,盈满整个小厨房。
她就坐在小马扎上,抱着膝盖昏昏欲睡。
沈禹州下意识放缓了脚步,取过帕子将温过头的酒端到桌上。
阿娇睡得迷迷糊糊,身子前倾,险些栽下去时惊醒了。
睁眼便瞧见一道白色身影坐在窗框上。
一腿落在窗外,一腿曲着,三两指拎着酒坛,闲散地搭在膝上,白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披散下来,衣袍松松垮垮,露出一片结实的小麦色胸膛。
银月倾洒而下,在他周身镀了一层朦胧冷清的光,一派慵懒闲适。
察觉到她醒了,沈禹州转过脸,向来幽深锐利的凤眸带了几分迷离。
“过来。”
阿娇抿了抿唇,刚拖着腿要动,对方又忽然制止她,“算了,你就坐那儿别动。”
“……”
他,应是醉了吧?
沈禹州皱起眉,“在想什么?”
阿娇一惊,“没、没什么,在想这么晚了,公子怎的还未入睡?”
沈禹州显然不信,鼻孔里轻哼一声,仰头又灌了一口,香醇的液体划过舌尖,润过喉,落入腹中,烧得一片火热。
大抵是醉了,有些摇摇欲坠,溢出的酒液顺着他棱角分明的唇淌下,又划过突起的喉结向下,胸膛瞬间被酒水浸润得发亮。
阿娇呆呆望着他俊秀的侧脸。
沈禹州晃晃悠悠地翻下来,阿娇瞧他喝多了,还是上前扶住他一侧胳膊。
哪知对方竟顺势环过她腰肢,迷糊地垂下脑袋,就这么靠上了她的肩膀。
阿娇:“……!”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男人温热的气息,忽轻忽重地喷洒在颈窝处,阿娇不由脸红心跳,又羞又恼。
其中最恼的是,他居然把大半身子都压过来,害她差点一屁股摔地上,得使出吃奶的劲才能勉强站稳。
这究竟是喝了多少!
“公子?”
她轻声唤他,试探着拿走他手里的酒坛,酒坛落手里后,阿娇满脑子疑问。
入手沉甸甸的,根本也没喝几口。
……这就醉得一塌糊涂了?
阿娇欲哭无泪,随手把酒坛放在灶头上,便扶着他一瘸一拐回到主屋里。
沈禹州歪歪扭扭地躺在床上,恍惚间低喃着:“阿兰……”
正在倒水的阿娇动了动耳朵,他是在叫佩兰吗?
也是,毕竟是伺候他这么久的人。
阿娇端着茶杯走过去,扶起他上半身给他灌水。
醉酒后的沈禹州除了沉,倒比平日好伺候些,几乎没有脾气,也不挑嘴,给他喝什么都乖乖张嘴。
一杯茶水下肚,阿娇起身要去给他煮些解酒汤,沈禹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走!”
她挣了几次都没挣开,只好放软声音,哄孩子一般轻声细语:“我没走,给你煮个解酒汤,马上回来。”
沈禹州似乎在思考她的话,半晌,松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