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确定了。
顾青梧点头,却道:“说是这么说,可你觉得,三姐姐素日去的都是什么地方,那位解公子又会去哪儿,怎么就偶遇上了呢?”
是呀。
竹心恍然,“这么说,他有可能是故意找上三小姐的,他一个穷书生…哼,多半不怀好意,奴婢早就觉得,他奇奇怪怪的不像是好人,别是在做什么才子佳人的美梦吧,那他可要失望了,三小姐估摸是看不上他的。”
竹心又愤愤不平起来。
顾青梧倒觉得不像如此,观其今日言行,细细想来,确有一些矛盾之处。
若那位解公子真是故意接近顾飞鸢,做什么富家小姐穷书生的美梦,凭他那张脸,也该哄着顾飞鸢,多殷勤些才是,可自己当时到厢房时,两人隔着桌子坐的老远,互不理睬,顾飞鸢跟自己说话的功夫,好歹回头了两次,那解秋池却是垂了眼眸,未曾回视过一眼的。
这种情况,若说故意勾搭,未免牵强。
且文人风骨,那人好歹是秀才,无论借钱还是一身布衣找上门,都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仿佛微不足道一般,与自己素日所见的那些孤高自傲的文人书生可大不相同。
解秋池!!
——
“轰隆”“轰隆”~
窗外春雷阵阵,大雨滂沱,偶然一道闪电凌空劈来,透过半掩的格子花窗,落在屋内睡梦中人细密出汗的额头上,‘咔嚓’一声,梦中惊醒,骤然睁眼。
又做噩梦了。
解秋池起身,倚靠在床头,胸膛在黑暗中起起伏伏,伴随着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此时又一闪电惊来,划过夜空,正好照在他身上,只见人眼神幽深,半身隐入黑暗中,却唇艳如血,宛若山间鬼魅。
电光转瞬即逝,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昏暗。
解秋池终于冷静下来,视线在屋内游移,虽然看不清东西,只依稀看个轮廓,但他知道这里是顾府的东厢房,离后宅,只是一墙之隔,这就够了。
任谁都难以想象,上辈子手染鲜血无数的他,竟然还能在死后重生到十三年前,自己才来锦城的那一年,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就是那个祸害。
为了出人头地,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付出代价,他献祭了太多东西,前途,名誉,良心,还有所爱之人的命,官场上风云诡谲,他在一场场漩涡算计中站到了最后,但失去的却再也无法挽回,只能以死亡偿还所有的罪孽。
想起前世种种,解秋池在黑暗中龇着牙笑了。
一切重来,他不会为了那点儿可怜的自尊心,先进徽明书院考上举人的功名,再登顾家的门,那个时候,顾家已经定下顾青梧的婚约,一切都晚了。
次日清晨,落了一夜的雨,终是在长夜余烬之际,停了下来,阴云随之退散,为即将到来的晨曦让开了路。
徐氏今日早起困乏,便不大愿意搭理那些姨娘庶女,只让丫鬟琥珀传话,将来请安的人悉数都打发了,又倒头囫囵睡了约半个时辰,才神思清明的起床,梳妆完毕,用了早膳,才到外厅理事。
孟徐氏就是这个时候上门的。
她是徐氏亲妹妹,素日多有来往,根本不必拜帖通报那一套,大多时候都是往里走,待进了院门,就见一个盘了发髻的俏丽丫鬟从屋子里出来,将她迎了进去。
一进屋,就是一个偌大的客厅,迎面墙上挂了一幅富贵牡丹的画,底下一方紫檀木的桌案,立着两个插花的颈瓶,左右和下方各有圈椅,丫鬟引着孟徐氏往左走,绕过一座约六尺高的花鸟山水屏风,往里是个宽敞的里屋,靠窗而下有一方罗汉床,铺着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