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龟丸老板松了口气,感觉到兜裆裤有些潮湿的她,脸色不好看起来。 “哎呦喂,冲动的大草也学会冷静了,是什么让你变得聪明了?是贫穷的力量吗? 可惜,我不想把钱借给一个朝我拔刀的人。” 大草面上露出绝望的表情,颓然转身想要离开。 “等一下!” 龟丸老板的话,让大草的目中重新出现一丝希望,她缓缓回头,看向龟丸老板。 龟丸老板皮笑肉不笑道。 “其实,也不是不能借,我这里有两个选择,你可以任选其一。 一个嘛,听说你的儿子长得很清秀,读过书,气质很好。我与游廊的夏目老板很熟,可以替你引荐一下,去那里打工。 夏目老板是一个很大方的人,只要你肯让儿子去她那里帮帮忙,她一定会替你还钱的。” 大草瞪大双眼。 “我的儿子不会去游廊!大草家的男儿不当什么不干不净的游男!” 龟丸老板拉了拉嘴角,冷笑道。 “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你跪下求我吧。 只要你真心实意的跪在我面前,磕头求我帮帮你,我这个慈悲的人一定会答应你的。” 大草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眼睛越来越红,保护龟丸老板的两名野武士已经警惕得握住刀柄,唯恐大草暴起伤人。 龟丸老板笑呵呵说道。 “想想你的丈夫,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他们要怎么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仔细想想,只要你跪下磕头,我就会给你钱,我甚至可以再多给你一点盐,怎么样大草,你考虑清楚了吗?” 大草的眼中充满了绝望。 一个低贱的商贾在她面前大发厥词,玷污她的家名,羞辱她的儿子,逼迫她跪下磕头,还口口声声说是在帮她。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这个天下还是武家的天下吗? 大草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但她不能拔刀。 正如龟丸老板所说,她有丈夫,她有孩子,她是社会中最容易被拿捏的那群人,浑身都是弱点。 像龟丸这样的恶心商贾,敢在城下町放贷,身后必然有背景。不管她身后是幕府的哪位大佬,大草都得罪不起。 足利将军家已经垮了,足利义昭这个贫乏公方自己都跑了,作为足利忠犬的足利马回众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丧家之犬,就是这般凄凉。 一边是幕府武家的荣誉感,一边是饥寒交迫的家人,大草的荣誉感,大草的底线,似乎要在这一刻被砸个粉碎。 她的膝盖僵硬得跪不下去,但现实却一点点在压弯她的双腿。 正如龟丸老板所说,贫穷使人聪明,只要跪了一次,便永远都站不起来,为了钱,聪明人什么都愿意做。 也许明天的大草就会像眼前这两个为了吃饭,死死护着商人的野武士一样,耻笑曾经的荣誉,沦为金钱的奴隶。 道德的沦丧,社会的腐朽,也许就是从穷人的尊严被彻底践踏的那一刻开始。 当人在金钱面前,不再拥有底线,整个社会的道德都会被拉低。 龟丸老板看着大草一点点的屈膝下去,心里充满了征服的快乐。 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正因为乱世,像她这样的商家才能让武家低头,才敢践踏武家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