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昌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伏地叩首道。 “非常对不起,外臣孟浪,只是军事非同小可,外臣情急之下失了分寸,恳请圣人责罚。” 义银微笑道。 “没什么可道歉的,你是北条军的总大将,军事上的事你有权求问。 佐竹义重迷途知返,我心甚慰,所以允许她回返东方之众阵中劝降诸姬,平息掉这一场祸乱。” 大道寺盛昌目光一闪,试探道。 “圣人想要弥平战乱,自是功德无量。 但东方之众不服圣意,毅然掀起叛乱,岂能轻信?佐竹义重又是首恶,若是轻纵,何以服众?” 义银微微一笑,大道寺盛昌的政治触觉很敏锐。 她已经从义银一早召见佐竹义重,并且取消军议之中,嗅出一些不一般的味道。 关东侍所在三强藩的带领下,对东方之众极尽打压,逼得狗急跳墙,闹出这场祸事。 如果圣人对东方之众的处罚只是高举轻落,关东侍所就尴尬了。 大家费了这么多功夫,不就是为了鲸吞东方之众的土地和利益?如果现在被圣人叫停,推倒重来,那之前的投入就都白费了。 最恶心的是,讨伐东方之众是圣人给予参与近畿战事的关东联军的土地恩赏,现在东方之众被圣人折服而低头,这土地恩赏怎么算? 唯有重判东方之众的罪行,才有利于三强藩为首的关东侍所,才有利于大家瓜分东方之众的土地。 大道寺盛昌的想法绝非孤立,她只是第一个来客,等关东侍所各家回过神来,必然群起谏言,要求重罚东方之众。 在这件事上,义银与关东侍所各家的利益并不一致。 义银要关八州统一在自己的旗帜之下,停止乱战,和平发展。 关东侍所对东方之众的逼迫,是为了各家私利的最大化,并非出于公心,嘴上高喊大义,心里都是生意。 大道寺盛昌这老妪精神矍铄,一脸正气,为公为民请命的模样,看得义银有些恶心。 义银淡淡说道。 “是非对错,日后自有审议,不该因为一两人的言辞武断之。” 大道寺盛昌点头道。 “圣人所言极是。 佐竹义重在小金城外南流山挖开堤坝,为一己之私行毁堤淹田之举,众目睽睽,自有公论,绝非一两人武断。 高城家督听闻自家领地惨状,在我面前痛心疾首,以头抢地,感叹民生艰难,今年的夏收秋收无落,小金领难逃饥荒灾厄。 此乃人祸,并非天灾,更是令人义愤填膺,不可原谅。” 大道寺盛昌显然是有备而来,谈公义,上价值,就是要钉死了佐竹义重的罪孽。 佐竹义重是东方之众叛乱的代表人物,把她打造成为丧心病狂的狂徒逆贼,东方之众自然是全体蒙上一层灰黑,都不是东西。 义银笑了笑,和我玩道德绑架,你以为你是谁? 看似义理为重的义银,骨子里其实挺自私的,他只会被自己的女人,女儿,身边人绑住,后世的三观偶尔也会爆发一点悲天悯人。 但是,如果旁人想要用道德绑住他,那是想太多了。 义银冷笑道。 “哦?高城家督找老大人你申诉去了?那她为何不来找我? 是觉得我这圣人做不了主?还是觉得北条家做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