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小鬼已经忘记自己做了多久鬼，它甚至忘记了自己死时候是几岁，生前记忆也模糊得差不多了。但它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被父母抛弃，在天寒地冻时节里活活饿死。 正因为如此，小鬼很羡慕那些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宠着孩子，这些年它因为羡慕趴过不少小孩儿背，但都待不了多久。那些父母都表现得很宠孩子，可孩子犯错时，他们还是会责备孩子。 小鬼对父母之爱理解扭曲又偏激，认为父母就应该无条件地宠爱和包容孩子，无论孩子犯了什么错，父母都不能责备怪罪孩子。一旦有这样行为出现，小鬼便不会再羡慕那些小孩儿，从小孩身上离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只小鬼是辗转了很多小孩儿之后，才在三年前来到齐楷源身边。吸引小鬼不仅是齐坤乾赵雅娴夫妻俩对齐楷源无底线无原则溺爱，还有齐楷源自身散发出恶念。 小鬼以恶念为食，齐楷源各方面都符合小鬼附身要求，小鬼自然在齐楷源背上住下来了，这一趴就是三年，它灵魂渐渐和齐楷源融合。 *** “大概……就是这样。”小鬼正襟危坐在齐越面前，惨白着一张小脸说道。 齐越并没有从小鬼话里听到不对劲之处，他沉吟了一会儿，突然看向小鬼问道：“你确定你和齐楷源灵魂融合时候，是你意识吞噬他意识吗？” “当然！”小鬼回答得斩钉截铁，它可是恶鬼，还能被一个小孩儿给压制了不成？ 齐越不以为意地笑笑，又确认了一遍，“你再想想，你是不是真能吞噬他？” 小鬼因着齐越脸上笑意，刚刚升起来气势又弱了下去，下意识地循着齐越话回想趴在齐楷源身上种种。 这一回想，小鬼竟真在以前理所当然事情里发觉一些不对劲出来。 似乎每次齐楷源恶意释放都是控制着，既不会饿着它，可又不会让它吃太饱，总是把握着一个适量度。 齐越见小鬼神情恍惚，便知道自己猜测是正确。 小鬼和熊孩子灵魂说是融合，还不如说是吞噬，自始至终小鬼都是强势且主动一方。它们勾动熊孩子恶意，以恶意为食进而壮大自己。当力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候，它们就会吞噬熊孩子灵魂，取而代之，成为一个心中没有善恶不人不鬼。 若是齐越没有收走小鬼，小鬼和齐楷源就会按照这样方式发展。 齐越之前是这样认为。 但是在进一步见识到齐楷源心中狠毒之后，齐越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有可能看走眼了——小鬼和齐楷源之间，谁才是强势主导者还尚未可知。 齐越正思忖着，耳边忽然传来呜呜哭泣声，他循声看去，就看到小鬼低着头小声地啜泣。 鬼是不会流眼泪，但小鬼一张脸惨白又瘦弱，蹙眉呜咽样子看起来很是可怜。 齐越：“怎么了？” 小鬼可怜兮兮地抬头，瘪着嘴回答：“我实在太菜了，竟然连一个小孩儿都打不过。我白做鬼这么多年了！” 它边哭边望着齐越，哽咽着说：“呜呜呜！齐老大，我都这么菜了，肯定连给你塞牙缝资格都没有，你就别吃我了吧。” 齐越：“……” 还没忘记这茬呢。 小鬼可以说是非常可怜了，但齐越到底不是一个怜鬼惜鬼人，他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小鬼表演。小鬼哭着哭着见齐越不搭理自己，都把自己哭尴尬了，硬着头皮喊了一声“齐老大……” 齐越问小鬼：“能好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