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木着实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货,那药丸通体墨绿,在光的照耀下,掌心投出一道绿影。细细瞧来,它外层微微透出翠绿的亮,再缓缓深沉直至墨黑,倒真不负翡翠之名。 他略思索几息,面上不露痕迹,又将手中的丸子扔回了荷包,好似浑不在意,“这药丸如美人儿,面儿上再甜也抵不过不好用。” 言下之意别不是虚有其表。 此等浑话却叫半大的小子耳根都羞红了。 “你可以试试。”俞唱晚走到药柜前,侧身挡住小豆苗,低声道,“道上规矩,我们懂。” 阿木方才被小混子吸引了目光,此时才正眼打量这个瘦高个娘娘腔,身着灰布衣服,腿上有些尘土,双手背在身后,背挺得很直,不卑不亢地立在那儿。面上一双眼比他的还狭长,除了下巴上那颗假痦子,这人与普通庄稼人没甚两样。 “懂规矩就好。” 当下阿木也不迟疑,随手挑了一粒墨绿翡翠丸在黄纸上碾碎,又去后面拿了一壶酒出来,刚要送酒服下,便被俞唱晚制止,“好药不需酒。” 阿木一愣,寒食丸佐以酒就会掩盖掉那种土石的生涩味,并会加快散热,但此人这么狂妄,竟敢赌它的味道? 罢,若此二人敢戏耍他,他会让他们知道厉害。 阿木盯着娘娘腔,眼里一片冰凉,放下酒,捻了一点碎末放进嘴里。 倏地,漫不经心的眼中迸出不可思议,抬手将黄纸上剩余的全倒进嘴里。 只见阿木双颊发红,扯开了轻薄的夏衫,露出肋骨明显的胸膛起伏不定,后仰着脖子,鼻子用力呼吸,双目紧闭,眉头似蹙非蹙,似乎在经历什么不好的事,又似乎在经历特别美好的事。 片刻后,他浑身轻颤,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但他并没即刻睁眼,大约还沉浸在余韵之中。 现下的翡翠丸早就不是之前那种制造粗糙的寒食丸,吃了后会心腹胁下支满,邪气冲上,又心胸喘悸不得息,腹中漉漉雷鸣,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舒爽。 姐弟二人头次亲眼看到人服用寒食丸后的状态,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动。不约而同暗忖,难怪那么贵的东西也有人持续买,可见当真是舒服得紧。 当二人走出刘记药铺时,说不清是什么心情,第一次小试牛刀,只拿了六颗出来卖,被尝了一颗,剩下五颗得了十两银子。 走在回龙眼村的官道上,小豆苗伸长脖子觑了觑晚姐,自从刘记药铺出来,她便一直面无表情也不说话。这让他也感到一丝沉重。 “晚姐,你是不是因为……麻叶。” 小豆苗说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俞唱晚顿住脚,眺向远方,乌云密布,而他们上空晴朗无云,只是,这乌云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飘到他们头上,届时狂风暴雨顷刻而至。 带着香味的麻叶有微量的毒,且食用时间长了后易成瘾。 小豆苗握住她略带薄茧的手,“晚姐,已经吃过寒食丸的人再吃麻叶,不能算害人。”那玩意儿吃下去那么舒服,就算没有麻叶,那些人也会不停服用的。 “放心,我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俞唱晚反握住小豆苗的手,只是眼底的黯然并未消散。 小豆苗垂下眼,转移话头道:“明日把剩下的一次性都卖掉么?” 俞唱晚咬了咬食指第二节指骨,今日作价二两仅是试探,而阿木一口应下,她不禁有些懊恼自己太过胆小。看来阿木还能卖出更好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