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略。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找大夫来验一验。” 少女的声音脆中带着软糯,立在公堂之上隐隐有些发抖,倒是掩住了那份娇。 韩县令接过帕子,打开后见上面确实放着一些如同炭屑的黑色颗粒。 赵德全凑过去看了一眼,低声道:“大人,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当时尸身下面确实有这种东西,我们以为是炭屑,拿回来后便没验过。” 贾氏平日里就喜欢用黄泥火炉烧炭煲汤来喝,是以身上沾了炭屑很寻常。 那厢师爷附耳道,证物里确实有这东西。韩县令蹙眉,一拍惊堂木:“你是如何识得这……麻荫子的?来人,去找一位大夫来,再把唐仵作请来。”验尸格上并没写贾氏中过毒。 “因为小女略懂药理。”俞唱晚不卑不亢。 很快,宁和堂的陈大夫和唐仵作赶来。 一身蓝袍的陈平看了眼小姑娘,上前辨认对比手帕中的东西和证物,确认二者是同一种,皆为麻荫子,并且道:“我们桃源县不生麻荫子,这种药不常用,我敢说县里没几个药铺医馆会卖它。” 陈平来桃源县十余年,仁心仁术,在县里颇有名望,他的话分量很重。 俞唱晚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只要查到一月前谁买过麻荫子就能锁定真凶。” 是时,站在一旁身着玄衣的唐仵作走上堂来,阴沉着脸,“俞姑娘,我体谅你一番孝心,可你都不曾见过尸身,休要胡说。人能说谎,尸身却不能,贾氏并无中毒迹象,在下只认自己看到的。你便是翻案心切也不能诬陷是在下断错了。”说罢拂袖不再看她,拱手向高堂,“请大人明鉴。” 他生在义庄长在义庄,见过的尸身不比活人少,纵然有人死因复杂,但人生前是否中毒他一眼便能瞧出来。 俞唱晚放缓语气,恳切道:“唐大叔,小女并非那个意思,而是麻荫子比较特殊,死于其的尸身不会立马显现出中毒的迹象。”麒麟书册的作者也是偶然发现这个特性,便将其记录下来以警示后人。 唐仵作头次听闻这等事,十分错愕地看向陈大夫。 陈平颔首,沉声道:“麻荫子确实比较奇特,若是中此毒而亡,尸身通常三到五日后才会出现口鼻发乌等症状,且不再消退。” 二十年前京城著名的麻荫子毒杀案便是如此,他也是参与了辨毒。 “贾氏颜面青紫、肿胀,勒痕和眼中皆有出血,且脖颈骨头都变形了,均符合勒死的特征。”唐仵作皱眉,认为自己的判断没错。 俞唱晚咬了咬指骨,“那若是贾氏确实被麻绳勒过,同时又中毒,是否也符合你所说的?” 这倒是有可能。但唐仵作并不喜欢被质疑,是否被投毒,只要再次验尸就能知道。他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看看那种奇毒是否存在。 韩县令摸了摸山羊胡,看向蔡老九。后者立马跪下请求,“草民恳请大人恩准,再次验尸还我妻真相。” 虎目绯红的蔡老九一心想找出真凶,是以妻子贾氏的尸身一直没有下葬。 其实他觉得俞良生不是凶手,毕竟两家当年差点成亲戚,便是侄儿朱茂做出那等事导致退亲,俞家也从未对朱家和商家公报私仇,这番人品他是看在眼里的。退亲后几家人形同陌路,再未发生什么,如今又怎会突然因妇道人家几句酸话动手杀人? 百姓们也兴奋起来。 这时,站在最前面一个头圆身子瘦削的小子大喊,“恳请大人,重新验尸。”其余人便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