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唱晚和小豆苗上前坐在那两杯茶后。白瓷茶杯中的淡青色茶汤,飘出袅袅清香。 杨颂之掀起眼皮,只见粉色的指尖捏着釉白胎薄的瓷杯,送到不点而丹的唇上,颊边落了几丝不服管的碎发,那嫩水葱将其别到了耳后。 刚好,她的脸闯进他的视线,日光洒在俞唱晚脸上,与薄红相互交织,他都能看清那层绒毛,她抬起眼来,圆翘的眼中藏着一颗琥珀色的眸子,泛出淡淡的柔光,如清澈的泉,一眼就能望到底。 “嗉。” 一声嘬水声极其响亮。 小豆苗登时臊红了脸。 他真不是故意的,方才端起茶杯吹了吹,小心地抿了一口,入口清甜再是略苦的滋味漫上来后有回甘,他没喝过层次这么丰富的茶,这么想着便把一杯给干了,谁知一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云飞瞄了眼主子的脸色,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么多年,头一个人在他家主子面前这么失态,偏生他主子只能绷着一张脸说无碍。 下一瞬,两记眼刀飞过来,飞云立即收了笑,站在旁边当木头人。 墙外安静下来,似乎郑家兄弟已经离开。 一杯茶喝完,俞唱晚起身道:“搅扰公子多时,我们该告辞了。” 杨颂之垂下眼,“我让人送你们。”说完起身离开,跟先前说衣裳很是合适她的那个简直判若两人。 红晕渐褪,俞唱晚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荷茎绿的衣裙,只有衣襟、袖口、以及裙襕绣着菡萏,下裙随着她的动作,在日光下泛出隐隐的光泽。 她好奇地牵起裙子抖动,就如风吹水皱的湖面般闪着波,再下面……是她那双浆洗得看不出本来颜色且毛边的绣鞋,笑意微滞,手一顿,放下裙摆,将脚缩进裙下。 云飞没说话,带着姐弟二人穿花拂柳到了一道门前,“从这里出去一直往西就能到城门。” 俞唱晚二人道了谢。 下来几步台阶,她回头,原来是一处侧门。二人先去了宁和堂——她不能穿这身衣裳回去,否则解释不清。 阿旺看到这样的俞唱晚都惊呆了,口中不停赞叹:“俞姑娘你就该这么穿。” 俞唱晚笑了笑没答话,去了空房间。 换回自己的衣服,她全身一松,方才一路走来,她就怕这套华美衣裙被泥点子溅到或伤到。 陈大夫很可惜:“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女儿家就要是穿得鲜亮些,穿回去你爹娘看着也欢喜。” “我正在打算呢,只是有了这衣裳还得买一双配的上它的鞋子,太浪费了。还是布衣好,干活儿方便又吸汗透气。”俞唱晚轻轻地将这套衣裙叠起来,又问陈大夫借了一张方布,将其小心翼翼地裹好。 走在官道上,小豆苗又看了她一眼,他感觉自从杨公子家出来,晚姐就不太欢喜了,可这是为什么呢?不过这不重要。 “晚姐,这十多粒翡翠丸不会砸在手里了吧?” 俞唱晚沉吟片刻道:“容我想想别的门路。”她一定不会让过去的付出白费的。 - 俞唱晚到岱岩书院时还没下学,门子认得她,便叫她坐在门房等候。 说是书院实则是一个三进的院子,前院种着一片桃李,此时已到秋日,树上的叶子都快掉光,贴着墙根有几盆尚未开花的菊花。后面大约种着早桂花,她坐在门房里都能闻到那股甜香。 据俞行舟说,这院子虽然叫“岱岩书院”却不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