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立在一旁的阿木伸出干瘦的手指点了点桶里的鱼,一共七尾不多不少,便拿出荷包递给俞良生。 后者接过来放进袖袋,随口问了句,“小哥儿家里人这么喜爱吃鱼?”上回送了七尾来,也不过三日前。 阿木咧嘴道:“嘶,祖母年纪大了,牙掉光光,这鱼细嫩,弄些鱼糜下来煮粥。” “这吃法倒是不错。”俞良生点头,又看了几眼桶里的鱼才转身离开。 阿木将大木桶拖进后院,眼下无人,便取了刀来将鱼一一开膛破肚。竟从鱼肚子里取出十余粒白丸子,他微微用力一捏,表面的白蜡破了,露出包裹在其中的墨绿色丸子,正是翡翠丸。 俞良生摸了摸袖口里阿木给的荷包,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方才那七条鱼瞧着半死不活的,可昨夜好友豆苗将鱼送来时,分明还活蹦乱跳的。亏得那买鱼的一点也不在意。 回到家中,周氏上前为他掸尘,小豆苗一口一个俞叔,将晚姐刚泡好的荷叶茶给端上来。 俞良生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不住口道不累,不用如此。 几人坐定,他拿出荷包交给小豆苗,又跟女儿道:“阿晚,下回你豆苗叔送鱼过来,你记得夜里给弄个盖子,省得十四把鱼玩得奄奄一息的,不新鲜。” 小豆苗和俞唱晚的神色古怪了一瞬,只有躺在廊檐下晒太阳的猫中王者咬牙切齿地“喵”了几声:又甩锅给我!猫爷我爱吃肉!又不是小猫崽了,谁还玩鱼? 俞良生周氏夫妇回了自己房间歇晌,小豆苗则跟着俞唱晚去了她的屋子。 他把荷包里的碎银子倒出来,俞唱晚拿剪刀仔细将荷包的内衬裁下,取出里面叠成拇指大小的纸块,展开来,只见上头墨印:大乾飞钱。 她把飞钱塞进小豆苗手里,“都是你的。”飞钱没兑换无法平分,是以上次得的归她,这回理应给小豆苗。 后者却摇摇头,把碎银子和飞钱都摊在妆台上,“我不要。我帮你一起做翡翠丸不是为了银子。”清澈的圆眼中竟带着一丝悲伤和祈求,又异常坚定,他不喜欢这样,生分得很。 俞唱晚心尖猛然一酸,伸手搂过他瘦弱的身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为了这次能跟阿木接上头,你受委屈了。” 原来,那日听俞良生说要给城东的酒楼和大户人家送粮食与菜蔬,俞唱晚便想借他爹将翡翠丸送到阿木那儿。可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呢,小豆苗道他家也种菜,不若用他家的菜蔬。 俞唱晚否决,菜蔬散乱,实在太容易被看出端倪,为了更保险,也恰好小豆苗家中有两块鱼塘,她便想到了鱼腹藏书的戏码。 当日,小豆苗在家中用饭时不经意间透露出俞良生要押送菜蔬,心思活络的陈氏一下子便想到了夹带私货这一途。 “爹,菜蔬怕是不好带,混在一起了谁说得清好坏?万一出了差错,不是陷俞叔于不义吗?”小豆苗登时摇头。 陈氏“啪”地放下筷子,冷笑道:“你还是趁早改姓了俞,否则别在我们苗家说这些!自家想要赚点轻松银子你还要拦着,打量你爹白日去码头扛沙袋米袋、夜里守鱼塘不累是么?” 小豆苗向来不在意陈氏的话,他只看向他爹。却见他爹脸色不豫,分明是认为继母说得有理。他顿感寒心,垂下眼说了句,“我只说不送菜蔬,没说不送别的,爹爹不如去问问城东刘记药铺的阿木,我给他送草药时听他说过,他祖母极爱吃鱼。” 豆苗爹登时双眼发亮,连夸几句儿子聪明。那厢陈氏自得一哼,心道总算没养个白眼儿狼,还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