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今日签了契子明日开始当差。” “哎哟,那敢情好,一眨眼大娃子都能赚钱养家了。”继母段氏立马从屋里跑出来,喜笑颜开道,“上次就忘了问你是在哪户当差?见了世面以后可要多提拔提拔你弟弟,还有你爹,下地、看鱼塘、送鱼赚几个辛苦钱,整日就吃些馒头冬菜,身子都掏空了。” 豆苗爹忙给段氏使眼色叫她别说了,后者可不听他的,小豆苗长大了是该赚银钱养父母,这道理去哪里说都如此。 “我听说去大户人家当差契子钱可是十两。” 小豆苗垂下眼皮,掏出五两银子放在桌上,“十两是丫鬟,小厮只得五两,除非是死契。” 段氏收了那银子没再多问——她可不敢让继子签死契,别说老苗不答应,就是村里的口水都要把她淹死,只好又道:“那月例多少?” “我如今岁数不够,还没有月钱,只是吃住都在那儿。至于岁数到了,看表现而定。” 段氏一愣,暗骂无奸不商,不过家里少了一个碍眼、白吃喝又占地方的,她也高兴,便道:“哟,那你可得好好干活儿,争取早日能拿到月钱。他们要是敢不给,就回来告诉你爹,叫你爹同他们讲道理去。” 豆苗爹觉得这话在理,道:“你也不能太老实,被人欺负了要回来说,爹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小豆苗点点头没吭声。 段氏又说了几句好好当差、宁愿吃点亏也不能丢了差事之类的话,小豆苗无有不应,只不回答在哪家府上当差。 段氏见问不出来,想着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便扭身回屋喂二娃吃东西。 夜里,小豆苗躺在床上,总觉得屋子里飘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还夹杂着被子床褥没晒透的那种水臭味。他越发想念俞家的仓房,尽管它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床,但里外都是洁净干爽的。 次日天没亮,他跟早起做饭的豆苗爹道别后不带一丝留恋地出了门。 豆苗爹看着关上的院门,心里空落落的,旋即轻叹一口气:他离开这个家也好,这样大家都能过上清静日子了。 俞唱晚跟父母依依惜别后便和小豆苗踏上了去杏园的路。 昨日看了丁北斗和周泰山“大显身手”,她对杏园的生活很期待。不提郑家兄弟定然不敢去那儿吵闹,那躲在暗处的刘勤快也找不到她,单说有了月例再加上卖翡翠丸,贮币器里的银子会越来越多,她的日子也会充满希望。 在杏园门房核实过名姓后,二人便被家丁带到了济安堂等待。 济安堂里已经有几人,见他们进来停止了说话。 俞唱晚和小豆苗跟他们颔首示意。或许是昨日他俩“风头”太过,他们倒是回礼,就是很明显不想与姐弟二人有过多往来。 姐弟二人也不放在心上,随便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来。 随后又陆续来了几位,均有礼而疏离地打过招呼后便不再言语。 这时,小豆苗瞪大了眼睛猛拍了几下俞唱晚的肩膀,“晚姐晚姐,你瞧。” 后者看向门口。 一位姑娘带着婢女和一群家丁翩翩而至。 她下巴微抬,眼风都没给众人一个,看了眼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家丁立即上前将原有的座椅和书案搬走,换上镶螺钿紫檀书案和椅子,并铺上猩红菱花纹坐垫,摆上湘妃竹管狼毫笔、冯大师的油烟墨、上好的白麻纸以及箕型抄手端砚。 一切准备停当,家丁依次退出,那姑娘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