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冷笑两声,躺了回去。 听到净室里传出水声,她打了个呵欠继续睡。 俞唱晚借着净室里微弱的烛光看清了纸上写了个“等”。 按捺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回到被窝,暗道,原来是她搞错了,海棠花银铃铛不是方荟影送的,因为纸条上的字笔力深厚,藏锋收敛却暗藏筋骨,并非方荟影的字迹,而该是男子的字。 她认识的人当中,能够送银铃铛给猫的,唯有与十四“关系匪浅”的五公子。 不知为何,俞唱晚鼻尖一阵酸涩,这段日子的委屈倏地倾泻而出。 十四拱到枕头边,用粉色鼻头不停触碰她的脸颊、鼻尖甚至嘴角。 脸上痒痒的,俞唱晚破涕而笑,仿佛卸去了所有沉重,抱着那团热乎心满意足地沉睡过去。 次日醒来已是日晒三竿,被窝里已经没有了十四的影子,她却觉得异常安心。用完早饭便去了药室,学着邱岭的模样将所有的制药器具一一擦拭干净。接着取来纸笔写着什么,忽而又揉吧了扔掉。 须臾,长案上便有好几团废纸。 几个家丁不识字,齐齐看向青铜——万一这翟药师是写的什么大逆不道之言,或者是想要向外面递信呢?自邱岭被刺死,他们对翟药师的任何举动都不敢掉以轻心。 是以青铜悄悄走到翟药师身后,只见宣纸上的字迹活似五岁小儿写的,稚嫩得可笑,也很好认,正是寒食丸的药方,或者说是融入了婴儿果的翡翠丸药方。 这样的药方她曾在邱岭那儿见过很多回,用的药材都是那些,只剂量有差别。 俞唱晚似乎毫不在意,只在青铜与其他三人说话时,将其中一团纸塞进了袖间。 夜里,青铜在沐浴,十四从窗口跳进来。俞唱晚将碎纸塞进它脖子上的小荷包。这才看清,那荷包是橘红色的,难怪能藏在肥猫的毛发中不易被看出,上面还绣了个火晶柿,精致得紧。 - 五公子将十四脖子上的柿子荷包取下,里面的纸条上有一个小小的“安”。书风朴质,骨格清秀,倒是跟她人很像。 影七悄无声息地进来,见主子拿着片碎纸,笑得十分……风骚?眼风扫来,他心中一凛,赶紧敛容行礼。 五公子缓缓将纸条放进袖袋里,叫了起。 “主子,属下查到西城外有一座宅子很可疑,是记在一位李姓妇人名下,去年买过来的。可她并非桃源县人,牙人也从未见过她,属下找不到她任何消息。”影七顿了顿,“就在属下以为线索断了时,中州那边传来消息,岑侍卫的岳母正是这位李姓妇人。如此看来,似乎是岑侍卫假托岳母之名买下宅子以作他用,是以属下猜测俞姑娘就在这座宅子里。” 见主子没反应,影七压低了声音,“宅子附近有暗哨,属下不敢轻举妄动,便在暗处守着。可您猜属下见着谁了?王世贞。” 摸猫脑袋的手一顿,迟迟没有落下去。 王世贞来桃源县作甚?他是大哥的心腹之一,乃东宫挂了职衔的宦官。 五公子浓眉皱起,凤眼微眯,一个大胆的想法跃入脑中,难道寒食丸背后的人是大哥?如果是大哥,曾经许多想不通的地方便解释得通了。 影七见主子勾起冷笑,打了个冷颤,他此时尚不知俞唱晚就是翟药师,纳罕道:“看来大爷除了周泰山和丁北斗等人,还有秘事放在桃源县,可大爷在桃源县能有啥事?” 五公子微哂,他派人追查了三年也才掌握了少量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