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这孩子高兴过头了。”邢江嗔道,“还不快道谢,能得我师父师伯把脉之人少之又少。” 俞唱晚狠狠咽了一口津液,又掐了自己一把,感到疼痛才敢欣喜——她没听错!方才邢夫子把她叫到厢房里,告诉她,她是今次小考的榜首可获得赏赐,听闻她身有顽疾,觉得与其赏赐金银不如替她把一次脉开一次方来得实在。 当真是天降红光!她入杏园的主要目的便是获得泰山北斗的青眼,争取让二人替她把脉开方,谁知如此走运,头一次小考夺魁便达成了目的。 俞唱晚忙冲泰山北斗行礼道谢。 此番动作捋顺了丁北斗身上的毛,便不情不愿受了她的礼,他不是冰释前嫌,而是听五公子说她身上的病连陈平都束手无策,且她今日的表现着实亮眼,否则他才不会替对方把脉。 他们凤仙山毒医双绝,论岐黄比御医院略胜一筹。但凡医者看到疑难杂症就会手痒,周丁二人也不例外,他们已经站在山巅,很想知道还有什么挑战。 邢江送上脉枕,俞唱晚呼出几口气平复心绪,伸出右腕。 周泰山二指搭上去。 一盏茶过去,丁北斗见师兄沉吟不语,不由得放下茶杯跃跃欲试。 周泰山微拧着眉没说话,看了师弟一眼。后者知道这是叫他来,便撩开袖子开始把脉。把得越久他就越疑惑,换了一只手还是如此。 收了脉枕,周泰山道:“我们心中已有数,方子斟酌好了再给你。” “多谢夫子。”俞唱晚忍住鼻酸,恳切地行了个大礼。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想活下去,想陪着娘亲爹爹行舟青山和小豆苗,如今她有银子,有手帕交,不再为翟药师的身份所累,未来的日子充满希望。 接下去,她会继续用自己的能力获得把脉开方的机会。 回到济安堂,方荟影问她得了什么赏赐。俞唱晚一五一十说了。 良久,方荟影都不曾说话。 俞唱晚心里咯噔一声,抓着她的手,“我不是刻意隐瞒,而是明知暂时治不好徒说无益。” 方荟影抿直的唇线微微松懈,含笑也苦着脸。她们知道她患有无名之症,但从未见过她不舒服,便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症。 自己分明如此辛苦,还要顾及他人情绪,甚至不曾求助过任何人、将绝症当做换取同情的手段。方荟影心尖一酸,决定以后对她好些。 泰山北斗回到正院,恰好遇见在院中一手执白一手执黑的五公子——天气已暖,他将从暖阁搬回正房。眼下杨总管正指挥家丁忙碌。 身着影青色锦袍的五公子凤眸微抬,随口道:“如何,可算得上疑难杂症?” 周泰山叹气,将把脉过程大致说了。他委实觉得俞唱晚是个好苗子,制翡翠丸不在话下,悉心教导几年说不得还能继承师门衣钵。可怎生就得了那么个病?他和师弟不曾见过如此古怪的病症,甚至没把握能治好。 五公子心中略略发紧,凤眸泛着冷意,青竹手指将玉石棋子扔回棋盒,颀长的身子靠在凭几上,“你们二人都没法子?” 丁北斗觉着周遭似乎冷了一点,不自觉恭敬起来,“回公子,暂时没法子。脉象上瘀滞而虚浮,五脏六腑皆损,摸不出具体病灶在何处,又似全身都是病灶。”末了忍不住低声骂了句,“什么古怪毛病?怪道陈平那厮黔驴技穷。” 周泰山沉吟:“倒也不是全无下手之处,然而只能试着来。” 五公子呷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