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年多的时间,吕雉等人终于回到了栎阳。
许负前去迎接她,为她接风洗尘。
吕雉看起来老得更厉害了,她原本是和刘邦差着辈数的人,如今再看她,看起来却比刘邦小不了几岁了。
她紧紧搂着刘盈和刘乐,对着许负道谢:“阿负,多谢你帮忙照顾他们。”
许负摇头,没说什么。
……
鸿沟议和之后,世人原以为天下安定,但不过短短几日,刘邦就撕毁了条约,率兵追击项羽。
这中间发生了一点小事,原本刘邦和韩信、彭越说好了要一起出兵打项羽,但两人都没来。刘邦没办法,只好以加封土地为条件,说服韩信、彭越出兵。
韩信、彭越、刘贾和英布、周殷、刘邦五路大军从不同方向向楚地进攻,项羽被迫率军撤往垓下。
这一次,他以少胜多的能力失效了。
……
垓下。
楚军被四面八方的汉军包围,项羽几次想要率军突破,但都被汉军击退。
楚军缺少粮草,士气大减,项羽知道,他们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许负就是这个时候随劝降的使者来到楚军军营中的。
相对于来劝降的使者,项羽更熟悉她,问她:“刘邦怎么会派你一个女人来劝降?”
许负道:“我不是使者,我是来找阿雁姐姐的。”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想带她走。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的。”
项羽一阵心烦意乱,他随意地摆摆手:“我让人带你去见她。”
许负孤身一人,在中帐中见到了虞雁。
一年多未见,她看起来比之前憔悴了不少,但更令许负惊讶的是,她走进帐内的时候,虞雁正在给怀里的孩子喂奶。
虞雁听到动静,抬起头,惊讶道:“阿负,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负惊讶地指着她怀里的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阿负?她是我和项王的女儿。”她语气中带着欣喜,继而又染上苦涩,“只可惜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跟着我吃了不少苦。”
许负走近细看,才发现这孩子瘦的厉害,想来应该是虞雁奶水不足吃不饱的缘故。
许负想起了正事:“阿雁姐姐,项王败势已显,让我带你走吧。我在汉王面前还有几分薄面,有我在,他不会难为你的。”
“败势已显……”虞雁轻轻咀嚼着这几个字,看向许负,“阿负,世人都说你相术天下第一,你能告诉我,项王是什么结局吗?”
许负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虞雁突然大笑起来,泪水从她眼角流下,惊醒了怀里的孩子,孩子突然大哭起来。
虞雁走近许负,把怀里的孩子交给她:“阿负,要麻烦你帮我照顾这个孩子了。”
许负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那你呢?”
虞雁:“我要陪着项王。”
许负:“阿雁姐姐……算我求你,跟我走好不好?刚才,刚才我骗你的,你跟我走好不好?”
虞雁没有回答她,从床边的枕头下面取出一只戟形的金钗,交给许负:“你若有空,便帮我还给你阿兄吧。”
许负:“阿雁姐姐……”
虞雁笑了,把许负往帐外推:“好了,快些走吧,天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