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所有人面前撕开他的真面目,这样做岂不大快人心?”
宋弋清一只手托着下颚,眸光中染着浓浓的迷雾:“是挺大快人心的。”
明润薄唇上扬的笑意却是自讽:“可你觉得,谁会信一个魔族?”
秋日的破晓还残留着寒意,朝霞悬挂于天际,白鹜展翅于广袤无垠的人间,被雾色微蒙的巍峨山峰渐渐显出壮阔的原景。
落渊笑着不置可否,抻了抻墨色长袖:“其他人不会信你,但有一人会,那个跟书析伝处处相像的小道士,叫什么?徐子澜是吧?看着就纯良无邪、容易哄骗,他会信你的。”
宋弋清笑而不语,只是收回了眷顾的目光。
落渊品饮了口茶水,叹然道:“今日比试,可不太平。柳青芜不是也来了吗?不得把九州搅得个天翻地覆?”
提起这人宋弋清倒是被惊动了神色:“倒是忘了提醒他们小心柳青芜了。”
辰时未到,山峦之上的泽屿早已是空前盛况,只等今日的比试开场,也为了早些目睹传闻中的长泽仙君。
徐子澜起了个大早,惺忪的睡眼还未睁全,就被戚明轩扯着来了道场。
“你说长泽仙君要是收徒,他会选谁当弟子?”
听着周围人的交谈,徐子澜明净的视线在戚明轩和晏无邪身上来回转溜,再看轻尘,不免又泄气一番。
“九州年轻一辈中,天赋优异的就属那几位,青阳殿下晏无邪,上岐小侯爷戚明轩,还有……”
刚一下勾腰驼背,脑子里倏然蹦出来宋弋清临别前劝导他的那些话。
宋姑娘不喜欢软弱无能之人。
“徐子澜?”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而来,瞬间让他如坠冰窟,才堆砌的信念顷刻间坍塌如废墟。
身后的一群人徐子澜很熟悉,几乎是下意识的伏低做小:“师父,师兄。”
徐子鸣长相粗糙,并不如徐子澜那般秀气内敛,瞧着面前之人也是眼高于顶的不屑,瞟了两眼人的穿着打扮:“还真是你,锦衣玉带往身上一套,还真挺人模狗样的。”
徐子鸣愣眼瞧见了轻尘:“原是搭上了那老妪,怪不得都开始穿金戴银了,还白捡这么大一孽子,来,小畜生,叫声师叔。”
此话一出,立刻招来周围各师兄弟的嘲笑。
“老妪?”轻尘冷眉冷眼,拔剑的声音清脆入耳。
徐子澜先一步按住了快要出手的轻尘,望向了徐昌平,瓮声瓮气的叫了一声:“师父。”
许昌平目光鄙夷,并未选择搭理人,倒是徐子鸣气急败坏,拔高音量企图让在场所有人都注意:“叫什么师父?我平阳宗可没你这种下贱的弟子,居然自甘堕落当一老妪的男宠。”
无数视线落在徐子澜脸上,徐子澜欲辩解,但他却反驳无力,翕动着唇角低声蹦出五个字:“师父,我没有。”
徐昌平厌弃憎恶:“住口,你做出此等龌.蹉之事,早已不配当我平阳宗弟子了。”
“人怎么就龌蹉不堪了?”戚明轩本不屑管人宗门之事,但着实瞧不上他们这做派:“别说那位姑娘长得惊为天人,就算她真是老妪,徐子澜也算是打抱不平,怎么到了你们这儿就成了惦记人钱财的无耻之徒?”
徐昌平并未跟戚明轩争执,他也看出来了,这人是有身份地位的,一向势利的他也不会自找没趣。
徐子澜脸色煞白,瘦弱的肩胛骨微微颤栗:“师父,你什么意思?”
徐子鸣气焰甚高:“什么意思?自红尘客栈那日起,你就不是我平阳宗弟子了,今日就算你来参与比试,也别报我平阳宗名号,以免污了我平阳宗门楣,丢人现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