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据说是天子身子不适拔营回京了。 阮翛然闷在房中,不愿见人。 掌灯时分,下人来唤阮翛然去正堂用晚膳。 阮翛然打起精神,特意着了件艳丽的衣裙。胭脂色的织锦缎,绣满如意云纹的对襟襦裙。 她岂能任由阮田氏称心得意,笑她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发髻仍旧半挽,只是今日换成了梅花金簪。 她柳腰花态,故作巧笑嫣然去往正堂。 残月悬空,依旧清晖颓废。 阮翛然到正堂外一侧,恰好闻见三人言语。不动声色隐到一旁,暂且窥听几人在说何。 只听阮祝颂略有微词道:“然儿,你怎可与你阿姐争抢?” 率先回答是阮田氏,声色故作温柔维护道:“都是自家姐妹,谁去不都一样,老爷,您可不能偏心啊!” 这时,阮悠然委屈巴巴道:“都怪母亲怂恿,女儿一入太子营帐,便被凶神恶煞的太子亲卫,当成了刺客扭押,被捆绑了一夜。若非我自报家门,险着连命都搭上了。” “胡闹,今日太子临行前,还说要见一见翛儿呢,这倒好,被你这妇人弄巧成拙,一个也未见到。”阮祝颂数落起阮田氏的不是,不满又道:“你那些小心思,别以为为夫不晓得,都是女儿,为夫定会不偏不颇。” 阮祝颂压根不许阮田氏有辩解的机会,劈头盖脸又道:“还有你,然儿,你不是倾心那个林千帆嘛,若是被林千帆知晓昨夜之事。为父看你娘俩的算盘,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阮翛然闻到此处稍有欣慰,至少父亲还念着她这个女儿。 她舒了一口气,笑靥明媚抬足踏入正堂。 三人乍见她,父亲与阮悠然面有愧色,而阮田氏眼神一闪而过狠毒。 阮祝颂关切招呼阮翛然落座,又为其夹菜嘘寒问暖一番。 “那个,翛儿,下月你便要入京参选了。你妹妹也是一时糊涂……” 阮翛然放下筷子,无所谓打断道:“父亲不必介怀,翛然是姐姐,怎会怪妹妹呢。” 阮悠然闻此,方才敢与阮翛然四目相对,道歉道:“阿姐,悠然错了,原谅悠然好不好。” 阮田氏故意道:“你阿姐,何时与你计较过任何事,翛儿,你说是不是?” 阮翛然颔首,假笑应道:“母亲说的没错,当姐姐的,自该让着妹妹才对。” 此时,阮祝颂只当小事化了,感慨道:“若非父亲无子,你二人大可都去参加选秀,只是,阮家总要留个人在。翛儿,你比妹妹聪慧。宫中那是龙潭虎穴,然儿她应付不来的。” 阮田氏脸色微变,心中腹诽:原来你嫌老娘的女儿蠢。 阮翛然仍旧浅笑不语,阮悠然却点头如捣蒜,乐呵呵道:“还是父亲了解女儿,我才不要入宫呢,昨夜当真要将女儿吓了个半死。” 阮田氏暗自冷笑,反正她女儿得不到,阮翛然也妄想得到。 阮翛然盈盈起身,欠身道:“父亲所言,女儿全都记下了。女儿,没什么胃口,先回房了。” 阮祝颂一应好,阮翛然端着若无其事离去。 一出正堂,便又隐隐闻见阮田氏抱怨声。 她懒得再听,绕来绕去无非就是怕父亲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