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那个人几乎一下就跳起来,他冲我怒吼。 我看了他一眼,对他说道:“因为你们的老大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死。” . . . “雷伊。”法兰抱着他那只断手,他只有一只手能活动,想做出跪下的姿势很难,但是他还是一点点,缓慢地让自己的膝盖贴在了石砖地上。 地上稀薄的月光透过工厂的窗户照射进来,照亮了躺倒一地的人。我把那身沾了尘土和不知道谁的血的军装脱下来,随便撇在地上。听到法兰叫我,我一转身,就看见这么一副景象。 “雷伊。”法兰又叫了我一声。他背着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如果你觉得跪着求我,我就不会把你交给娃娃脸,那你就想多了。”我说道。 “……不是。我不会求你放过我的。”法兰说,他一只手撑在地上,月光下,他的脊柱一寸一寸矮了下去,最后渐渐弓在了地上。他把额头紧贴在肮脏的石砖上,那只断手像一截破棉絮一眼拖在身边。 “雷伊,你是个好人。”他低声说,“我今天一天都很配合你……我知道我这么求你很不要脸,但是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的同伴。 我妈是个裁缝,她没本事,一辈子就学会了缝衣服和勾搭别人的男人,她勾搭了地上的男人,想要离开地下街,但是被人家的老婆拿裁缝刀捅死了。我从小就被他们几个带着混,没有他们几个带我,我在地下街活不下来。 雷伊,求你了,求你了。我是个烂人,他们也是烂人,但是我们烂人在一起,生活就还能过得下去,日子就好像还有盼头……” “行了,停,停。”我打断他。 法兰惯来会示弱。但是这一段,如果他真想拿来示弱,早在一开始被我抓住的时候,就该拿来用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一只被迫张开蚌壳的蚌,露着软肉瑟瑟发抖。 我之前就说过,我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经历已经足够可笑,他人的痛苦往往不能打动我分毫。之前伊莎贝尔想用这招讨好我尚且无用,法兰的这个举动实属下下策。 跪在我面前的人太多了,世上痛苦的人也千千万万,无论这两者哪个中间,都不差你一个法兰.恰奇。 但是这件事本身对我来说无关痛痒,放不放过都一样。法兰在之前给利威尔干活时,也确实给我们带来了不少收益,我想了想,对法兰说:“如果你的那些同伴中间,真的有兰古商会的人,怎么办?” 法兰沉默了。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他的脊柱在这一刻终于不再是屈辱地弯折着了,就好像不堪重负一样,他终于服帖地跪倒在了地上。 “打断他们的腿也好,折断他们的胳膊也好,让他们终生残疾也好……随你高兴,但是请你别杀他们,求求你。没有我,他们成不了气候,不会威胁到你的,求你了雷伊,别杀他们,我不想他们死……”他把脸贴在地上,口中不断念叨着,就好像反复说就能说服我,或者他自己一样。 我有点惊讶地挑了一下眉,走到了法兰的跟前。我蹲下来,打量了一下他现在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发出一声哼笑。 “刘海,你可真蠢。”我说。 。。。。。。 我一个人在仓库里面翻了翻,找出来了那个专门存放烟草的箱子。我分辨不出来这些烟草里面是不是都有毒.品,不过那玩意对我也没什么用,于是我就心安理得找了个口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