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烟草还是被利威尔没收了。 虽然我拼命抗议,疯狂耍死狗,就差在地上打滚了,但是利威尔还是坚定地收走了我的烟,连我已经卷好的那几根都没给我剩下。 我几乎吐血。真的,除了玛奇玛小姐,就没人再这么管过我。 最后,在我的据理力争下,利威尔勉强同意我每天只能在他的监督下抽烟,抽多少还得由他说了算。我就没见过像他这么爱管闲事的人。不过这种事我肯定是不会让它发生的,毕竟,难不成利威尔还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我不成? 回去的路上,我问利威尔:“刘海死了吗?” 利威尔皱起眉,他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以后别这么叫他。” 他一直以为小山雀刘海娃娃脸是昵称,现在法兰被他踢了,他就不想我再那么叫了。 “行吧,法兰。”我说。 这个人之后应该也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了,叫了就叫了吧。 利威尔沉默了一下,说道:“命好的话,应该没死。” 他这么一说我就大概懂了。他没杀法兰,但是法兰的下场也不会好。 对于他对法兰的处理,我难以评价。因为我很清楚,有时候活着并不是一种恩赐,尤其是在这地下街失去了自己的势力后。 法兰之后究竟会如何,我也懒得去想了。他的确很聪明,但是总会不合时宜地心软犯蠢。对于这样的人,思及他身边还有那两个兰古商会的走狗,我已经八成能猜到如果他活下来的日子了。 回到了房子里,我还没准备开门,门就自动打开,伊莎贝尔从里面一头拱出来。我正准备说点什么,她就看着我,渐渐红了眼眶。 然后,她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我瞬间全身僵直,一动都不敢动。我想伸手去扶她的肩膀,但是手还没碰到她我就自己缩了回去。 安抚利威尔我能游刃有余,但是面对这个满是眼泪的小女孩,我手足无措。 我恐惧女性的眼泪。我看着伊莎贝尔埋在我肚子上的毛毛头,感觉到布料逐渐濡湿紧贴着皮肤,我只觉得心乱如麻。 伊莎贝尔总共在我面前哭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我把她从兰古商会那里救出来时,她那时已经半昏迷,见到我来了掉了几滴眼泪,就彻底昏死过去了。万幸她那时不省人事,若是她一直醒着哭个没完,我真不知我该如何是好。 我没法去同情她本人,可是我却为她的眼泪心碎,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她现在还在哭,那一小片湿润的布料就像裹在我心上,沉甸甸湿漉漉,拽着我往下坠。 这又是我的错,我让她痛苦了,让她哭泣了。我感觉我像台年久失修的机器,浑身一动所有零件都在嘎吱作响,我僵硬地弯下腰,把伊莎贝尔抱进怀里。伊莎贝尔瘦瘦小小的身躯依偎在我怀里,她伏在我肩头轻声抽泣。 我感觉我恍惚又回到了少时。我学会的第一个讨好别人的动作就是拥抱,我时常拥抱我的母亲。在我很小时我就长得比母亲还要高了,每当她以泪洗面号啕痛哭时,我就去尽量拥抱她。她在我的怀中也是那样瘦小,瘦小而尖刻,她扇我的耳光撕扯我的头发踢我的小腹,不安地用尖锐的东西砸我的后背。我已经竭尽了我全部的柔软卑微,可是还是换不来她在我怀中片刻的安宁,换不来她止住泪水破涕为笑。 我的温柔,我的拥抱统统不值一提,我抚慰不了母亲的伤痛,我擦拭不去母亲的泪水。我是个无能的蠢货,既不能分担她的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