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有心想糊弄两句,但是从心底里升起的厌烦感让我紧紧闭上了嘴。半晌。我声调如常地说:“不知道。刀法而已,谁在乎都有谁会。” 我不知道利威尔有没有察觉到我情绪上的异样。但是在那之后,我们再没讨论过刀法的过去。 晚上的时候,伊莎贝尔回来。她这两天回来的总是很晚,看起来神色还有点纠结。小丫头一路低着头回房,甚至都没注意到我靠着门站在一边看她。我看着她纠结的小脸,越发笃定,这丫头就是在谈恋爱。 也就只有恋爱才能让这个心大的表情这么丰富了。 我虽然自诩是个开明的家长,但是伊莎贝尔的少女心事我不想管,还真不是由于我信奉恋爱自由。如果她今年十七八岁,那我肯定要过问一下——在地下街找真爱,我怕她被骗。但是这小丫头连十五岁都不到,在我看来,她的恋爱,就跟国小生嚷嚷我要一辈子和谁好一样。 小孩之间的社交,管那么多干嘛。 看到她拱进被窝后,我走进厨房,想看看还剩什么吃的。我不知道伊莎贝尔吃饭了没有,所以就想找点现成的吃的。 打开壁橱,我却发现,唯一能快速入口的干面包竟然已经吃完了,生菜倒是还有。 我关上壁橱,觉得有点纳闷,最近我们的伙食量这么大吗?我记得不是几天前利威尔才拎了一大堆面包回来吗? 但我也没多想。厨房重地一向是我这种闲人免入的,每天具体要消耗多少粮食我也不知道。没了就没了吧,于是我站起来,走进我和伊莎贝尔的卧室,准备问问伊莎贝尔她到底吃晚饭了没有。 要是没吃,就把利威尔叫起来让他现做好了。我漫不经心地想着,小孩的胃可是很重要的。 伊莎贝尔已经窝在被窝里睡着了。她把脑袋紧紧卖到被子里,几乎把整张被子都卷到身上去了。我扎着手看着她,叹了口气,最后决定还是别叫醒她了。 我也在床上躺下来。我没有被子盖,不过我身上也不冷。我仰面躺着,闭上眼,试图睡一会。 人的大脑总是不由人的理性控制。我在白天时,在有其他东西分散我的注意力时,我尚且犹会睹物思人触景生情,在闭上眼让自己的视线彻底陷入黑暗时,我的思绪就开始尽情分散。 我睁开了眼睛。 此时应该临近午夜。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街,白天黑夜几乎没有区别,但是我已经能做到精准计算时间。我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走到窗边。 我推开窗,从里面翻出去,然后反手关上窗户。做完这一切后,我悄无声息地滑下了墙。 。。。。。。 我讨厌人群。 人总是那么神奇。这世上总也找不出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哪怕再相似的两人其实也天差地别。但是这种生物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尽管再天差地别,一万个人中也必有一万个相似的地方。 孱弱的人类会紧抓这微薄的相似报团取暖,可是这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相似也是我痛苦的药引。 我讨厌利威尔,我讨厌伊莎贝尔,我讨厌利威尔的小弟,我讨厌和我有过纠纷的每一个人。我不是讨厌他们本身,也不是他们做了什么愧对我的事。我的厌恶纯粹就是我自己的过错,是我擅自不公平地给了他们我的负面感情,是我庸人自扰。 若是萍水相逢惊鸿一瞥,我尚且会对他们报以我最大的温柔。但是他们与我相处,予我感情。 人类总有相似的地方。与之相处是发现这些共性最好的途径,而感情就是